得到消息後,傅池淵立刻實行了一系列的動作。
韓凜更是一個字都沒有多問,一步一個指令的做。
經過大半夜的晉級公關,網絡上的言論被平息許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更爆炸性的新聞上。在經過周密的分析報告後,韓凜纔敢去傅池淵面前回覆。
窗外是黎明。
傅池淵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站在龐大的落地窗前。
“解決了?”
“網絡上的風向由我們把控、引導,這方面不會出大問題。但是……畢竟事情已經傳開了,還是有人會私底下討論。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也開始監測顧氏的股價。如您所料,形勢不太好。”
傅池淵抿脣沉吟,幽深的黑眸讓人看不透,彷彿包裹着一層神祕的烏雲。
“忙了一晚上,去休息吧。”
“是。”
韓凜知道,有些問題先生會自己解決,所以他沒有猶豫的轉身離開。
望着從地平線一點點躍起的彤紅的大太陽,傅池淵不由嘆了口氣。他該這個時候就去找顧心檸的,卻擔心去的太早打擾她休息。
沉默五分鐘,傅池淵轉身大步離開。
顧家。
人上了年紀睡眠會越來越難,醒的越來越早。
董婉雲就是如此。
天剛亮的時候她就醒了,洗漱完像往常一樣在自家的花園裏散步、鍛鍊身體。傭人像往常一樣去取報紙,卻在門口的信箱裏發現了一個厚實的信封。
上面寫着:董女士親啓。
傭人也沒多想,直接拿着信封去找到董婉雲,交給她。
“夫人,有您的信件。”
皺眉接過傭人遞過來的信封,董婉雲的眼裏滿是疑惑。
“信?”
這年頭還有人用信來聯絡,不過會是誰?她可沒有聽說誰會給她寄信,而且看着信封的樣子,總讓人覺得心裏很不安。
就好像預知到什麼,所以本能的抗拒。
董婉雲臉色變白,攥緊了手裏的信封。
傭人發現她的異常,忙關切的詢問:“夫人,您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我扶您回去休息。”
“不用,我沒事。”
董婉雲很快回過神來,擺擺手,示意傭人去忙自己的。見她實在堅持,傭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帶着滿腹疑竇,轉身去忙自己的事。
盯着信封看了許久,董婉雲才鼓起勇氣拆開。
她沒想到裏面竟然是一沓照片,再看到照片的內容,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嗡的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
怎麼會這樣?
她們看好的婚姻,不單單是女婿新婚當天就跟小姨子滾上牀,還有她引以爲傲的女兒跟他們小叔叔……
這怎麼可能?
董婉雲想要反駁,可腦海中卻浮現她曾經看到過的,隱約察覺到的。
這一切都是真的。
董婉雲攥緊了照片,身體本能的顫抖着。她覺得胸悶,有股呼吸不過來的感覺。臉色漸漸變得慘白,身體也搖搖欲墜。
她痛苦,難過,震驚。
拼命穩住心神,董婉雲顫抖着手把照片塞回信封裏。
對,先這樣。
董婉雲在心裏告訴自己,可她卻高估了自己的身體。
巨大的失望憤怒和衝擊,讓她沒有扛得住。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
“夫人!”
遠處有傭人看到,大驚失色的跑過去。而門口,傅池淵的車子剛巧停下。看到院子裏的騷動,他緊抿着脣,大步走上前彎腰把暈倒的董婉雲抱起來。
“帶路,去伯母的臥室。”
傭人白着臉,跑在前面帶路。
傅池淵的視線掃過董婉雲手裏的信封,下意識覺得不妥,想要收起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顧心檸過來了。
“怎麼回事!”
她迅速跑過來,驚慌失措的看着暈過去的董婉雲,眼眶迅速變得通紅。
“先打電話找醫生過來。”
顧心檸慌忙拿出手機,跌跌撞撞的跟着,順便聯繫顧家的家庭醫生。等到了臥室,顧心檸纔看到董婉雲手裏緊緊攥着的信封。
“這是什麼?”
她皺眉,自言自語的說着,伸手去拿。
董婉雲雖然昏迷了,卻本能的緊緊抓着信封,所以顧心檸拿到手的時候廢了一番力氣。她看着拆開過的信封,意識到就是裏面的東西讓董婉雲昏過去。
她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
傅池淵心疼的看着她。
“心檸。”
顧心檸顧不上搭理他,她深吸一口氣,剋制着本能的顫抖。一點點的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自虐似得一張張翻看着裏面的照片。
是她!
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陰差陽錯跟傅池淵滾到一起,又怎麼可能會有這些照片?她早該適可而止的,而不是抱着僥倖的態度跟傅池淵糾纏下去。
現在怎麼辦?
她僅剩的親人被自己狠狠傷害,本來就不好的身體這次會垮掉嗎?
前所未有的恐慌籠罩着顧心檸。
她想到了顧州城的死。
顧心蕊跟傅景寒的照片刺激到了顧州城,所以最後他死了。那麼,自己跟傅池淵的照片呢?現在媽媽已經被她們刺激到了,她會怎麼樣?
一想到董婉雲會因爲自己死去,一想到她會很快孑然一身,顧心檸就幾乎要崩潰。
她撲到牀邊,緊緊地抓着董婉雲的手。
泣不成聲。
她的臉上籠罩着深切的絕望,任誰都能感覺到從她的身上散發出的死氣和悲傷。
傅池淵的心臟像被一隻手狠狠地攥緊,疼極了。
他走上前,試探性的伸手握住顧心檸的肩膀。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
顧心檸的語氣卻很平靜:“傅先生想要待到什麼時候?”她眼神平靜的看着他,陌生又疏離:“您也看到了,我家現在情況很混款,無論你有什麼事,我都沒有時間。”
傅池淵的心狠狠地顫抖着。
幽暗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芒,終究還是沒有強求。
“我讓席州也來看看,他的醫術很不錯。”
至少席州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