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百里晴轉述的這句話給我提了一個醒，我只剩下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我不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工作上，也不可能把我一直拴在學校裏。
因此，我需要想清楚我接下來的路。
“好，我馬上過去。”
老頭從來不會說廢話，他既然叫我過去，肯定是有話要跟我交代，說不定就能給我指出一條明路。
我給系主任打了個電話解釋了一下，說我晚兩個小時再去找他，系主任明顯不願意，但是我已經打定了主意，所以他也沒辦法。
到大成壽衣店的時候，百里晴正在門口徘徊着，看起來十分不安的樣子，我走過去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問她老頭找我什麼事兒
百里晴一看見我眼睛就紅了，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直接抱住我，一邊哭一邊不斷自責。
我只好從後面摸着她的小腦袋，不斷安慰她。
老頭從店裏面走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冷哼了一聲，我尷尬的把百里晴從懷裏推開，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裏一陣疼，又在她腦袋上摸了兩下。
老頭瞪了我一眼，回過頭去揹着手冷冷道：“跟我進來。”
看他這副樣子，我和百里晴就跟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似的低着頭跟在他後面。
坐到那張舒坦的躺椅上，老頭突然眯起眼睛，我明白他這是故意晾着我，但是我也拿他沒辦法，誰讓我有求與他呢
而且，看百里晴的那個樣子，老頭明顯是把我當成了要把他乖孫女從他身邊搶走的那個壞人。
百里晴也沒做聲，只是不停的小聲抽泣，我於心不忍習慣性的想摸一下她的腦袋，但看着躺在躺椅上的老頭，我又悻悻的把手收了回來，只能小聲安慰百里晴，“沒事，這不我現在還有兩年的時間嗎，而且我現在也不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安身立命的本事。”
她驚訝的看着我，老頭倒是突然問道：“你說的本事，是命師吧”
我一愣，百里晴已經不可思議的說道：“爺爺，命師不是早就絕了嗎”
老頭嘴角噙着笑說道：“誰告訴你命師早就絕了”
百里晴詫異道：“不是你們說，四五十年前那次，你們那些人被追殺，命師也被人殺的死絕了嗎”
老頭呵呵一笑，“你仔細想想，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百里晴一怔，緩了一會兒才道：“好像，是我哥跟我說的”
老頭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逐漸露出追憶的表情，緩緩地說道：“當年那個時候我才二十多歲，還是一個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我也是在一個前輩的庇護下才僥倖活命。”
那個時候，他們這一行的人是破四舊的主要針對對象，畢竟其他的東西都是死物，而人是活的，抓到一個就是大功
而在他們這些人裏面，命師
更是悲哀特殊照顧的存在，本來就人數不多，更是被屠殺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人也躲到了深山老林裏面，直接斷了傳承。
孫亮得到的那份傳承，就是這些人僥倖送出來的傳承之一。
可惜，不夠全面。
“張小賢，孫亮的那份命師傳承被你得到了吧”
老頭笑吟吟的看着我，眼神頗有些審視的意味。
我剛想點頭承認，忽然想到百里晴和柳煙的話，出了門誰也不要相信，那我能相信老頭嗎
老頭對我的態度一直不鹹不淡，雖然我看不清他的實力，但肯定非常厲害，一般的東西他肯定看不上眼，但是命師的傳承非常珍貴，誰能保證他不會心動
也許，礙於百里晴他會收斂自己的慾望，但是誰又能保證呢
於是，我對老頭做了隱瞞，沒有承認，只是說我有了能夠反擊的機會。
老頭的態度很難琢磨，他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悅，只是打量了我一眼，就說道：“不錯，這件事情誰也不要說出去，不然保不齊就會有誰動心，尤其是不要跟秦朗說。”
說完，他又看着百里晴，“丫頭，你也是，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要說，不管是你爸媽還是你哥，這件事你就爛在肚子裏就好了。”
百里晴木訥的點點頭，但是我卻明白過來，當年那件事就是國家主導的，靈調局又是國家部門，站在靈調局的立場上，我跟秦朗先天就是敵人。
老頭既然說出了這個問題，我對他也放心，他肯定會說到做到，而且他也是舊江湖的人，對靈調局的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感，不會主動出賣我。
“老爺子，你覺得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虛心請教了一句，老頭似乎頗爲意外，他打量了我一眼，說道：“如果聽我的，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馬上離開。”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出這句話，我預料到了他會讓我辭職，但是沒想到會讓我直接離開。
但是就算離開，我能去什麼地方
我在這裏呆了五年，總算有點兒基業，去其他地方，花完那些積蓄，接下來怎麼生存都是個問題，何況我上次買那個香爐積蓄差不多已經花光了。
老頭指了指腦袋，說道：“你現在也算踏進這個圈子了，難道你覺得賺錢難嗎”
我意外的看着他，想到從他這裏買的香爐，如果只要有機會，確實賺錢不難，而且如果搞得好，再有一些商業頭腦的話，開張喫三年也是很輕鬆的。
但是，就我從孫亮那兒得到的那些東西，似乎不太夠啊。
而且，我現在不管是武術還是那些莫名其妙的法術都沒學會，那些小鬼見了我就算拿我沒辦法，但是同樣的我也沒辦法主動對付他們。
畢竟，不是誰都會站在那兒不動讓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