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把右手往前一伸,展開道:“既然知道,那就來吧。”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我本以爲他最起碼也要給我講講到底是什麼規矩吧,結果一言不合就開車,還要不要給我留條活路
倒是方博這會兒恢復過來了,他把手上的佛珠往牛頭手上一放,說道:“這串佛珠是一位高僧隨身佩戴的聖物,您給掌掌眼。”
牛頭輕飄飄的嗯了一聲,把佛珠拿到眼前一瞧,然後馬上放下,用手指在佛珠上碾了幾下,說道:“不錯,你可以進入鬼市。”
然後,他又看向我。
方博的舉動讓我明白過來了,進入鬼市的,不管是買東西還是賣東西,那都得證明自己的實力,而證明實力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寶貝。
可我身上的寶貝就只有辟邪木手鍊和香爐了,可這兩個對我來說都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萬一有人見財起意或者牛頭要求我們必須把東西賣掉那可就慘了。
方博那串佛珠是撿的,賣了換成別的寶貝他不心疼,可我不一樣啊。
我耽擱的時間有點兒長,牛頭不高興了,他一揮手,後面那幾個黑衣蒙面的傢伙就要上前,我連忙把香爐從包裏掏了出來。
辟邪木手鍊是我防身的寶貝,絕對不能少,相比之下我只能拿出香爐,至於懷裏那塊魂石,在我心裏壓根不算寶貝。
“咦,百里氏的五香爐,你是百里氏的人”
牛頭終於收起了他的高傲,很顯然我又沾了百里晴和老頭的光。
我本來想裝一把逼的,可想到我對百里氏瞭解甚少,萬一被人揭穿那就不好玩了,於是說道:“不是,只是有點兒淵源。”
其實何止淵源,如果不是百里晴那天剛好來親戚了,我差點兒就成了百里氏的女婿。
我把香爐收回來的時候,牛頭忽然瞥見了我手上的辟邪木手鍊,下意識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嚇了一跳,以爲他認出了寶貝,想要明搶。
但他馬上就鬆開了,隨即笑笑,說道:“原來如此,你們兩個可以進入鬼市。”
接着,他又揮手道:“秦二,去給兩位公子找個路引過來。”
路引就是相當於導遊、給不熟悉環境的人帶路的人。
黑衣蒙面中的一人馬上應了一聲,沒多久就帶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小青年回來了,那小青年臉上的稚氣還未完全褪去,但神色卻顯得比較老成,只是看到牛頭的時候,表現的非常拘謹。
牛頭給了那小青年一個古代那種錢袋子,然後說道:“伺候好這兩位公子,給他們好好講講咱們鬼市,凡是他們想去的地方,儘可帶他們去。”
小青年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牛頭還有很多事情要
辦,跟我們說了一句就走了。
小青年倒也機靈,看到我和方博馬上笑呵呵的迎上來說道:“兩位公子好,我叫潘萌萌,你們叫我小潘或者萌萌就行了,您們二位想去哪兒,我帶你們去。”
我笑着問道:“你哪兒萌了”
潘萌萌嘿嘿一笑,摸摸腦袋,“大家都說我長的萌,跟個女孩似的。”
我和方博對視一眼,湊到一邊小聲商量道:“這個潘萌萌肯定是牛頭派來監視我們的。”
“不過我們人生地不熟,確實需要一個帶路的,而且牛頭那麼擺譜肯定很厲害,說不定這地方到處都是他的人,咱們不管到哪兒他都能知道。”
主旋律已經定下,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我走到潘萌萌身前,把剛纔牛頭給他的那個錢袋子拿了過來,邊拆袋子邊問道:“看看給你什麼了,你這麼高興。”
結果,我把裏面的東西一倒,就發現裏面裝的是好幾塊皮,那皮不像我見過的任何動物的皮,倒有點兒像人的皮膚,但又比人的皮膚光滑,摸在手上冰冰涼涼的。
潘萌萌強笑道:“公子,牛頭大人就是給了我一點兒小費,讓我給你們二位好好帶路。”
“小費難道這東西是錢”我愣了一下,張口就問了出來。
潘萌萌驚訝道:“難道您不知道,在這鬼市交易用的錢都是這種,上面的錢在這兒不好使。”
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但已經沒辦法挽回了,我只好強裝鎮定道:“呵呵,我就是試試你小子會不會撒謊。”
把錢袋子隨手丟給潘萌萌,我跟方博小聲說道:“這地方的錢居然是這個,那咱們還怎麼買消息”
方博忍痛道:“實在不行就把這串佛珠賣了,反正也是撿來的,換錢正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眨都沒眨,這說明他心裏在狠狠地滴血,我無奈道:“算了,說這個爲時尚早,咱們先隨便轉轉吧。”
潘萌萌在前面給我們帶路,時不時的還給我們介紹一些鬼市裏面的特色店鋪,以及一些好玩的事情。
有這麼一個路引在,真要比我們兩個人瞎轉悠強多了,我趁機問了問聽風閣和包打聽的事情,爲什麼方博師父說聽風閣,而牛頭說聽風閣已經不行了,換了包打聽
潘萌萌介紹道:“這事兒我也是一知半解,打我入這行開始,消息最靈通的就是包打聽了,據說是大概十年前包打聽和聽風閣發生了一場混戰,打那以後聽風閣就沒落了。”
說到這裏,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湊過來小聲說道:“可實際上人們私下裏都說聽風閣是故意讓包打聽壓制他們的,而且聽風閣也沒人們想的那麼差,現在很多人還是偷着去聽風閣買消息。”
我詫異道:“爲什麼偷着去”
潘萌萌道:“因爲包打聽不光做消息買賣,他們別的勢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