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頭的櫃子上響起鬧鐘鈴聲,凌樂腦中就好像有一個氣球爆炸,雖然沒有半點威力,但讓人無比的煩躁。
他慵懶地轉過頭來,微微擡起沉重的眼皮,露出一道縫隙,模糊白光聚焦七點三十分。
這是誰定的鬧鐘,還讓不讓人睡懶覺了
凌樂十六歲,剛中考結束,步入爲期兩個月的暑假,雖然只剩下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他緩緩閉上雙眼,拍停鬧鐘直接扔了出去,翻身又鑽進了溫暖又充滿魔力的被窩裏面。
暖洋洋的,有一種莫名的愜意。
這時,臥室門口傳來把手轉動的聲音,隨着一雙拖鞋的拖沓聲緩緩的靠近
“媽”凌樂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捲縮了起來,還不等他換一個舒服的姿勢,只聽見窗簾被拉動的聲音。
黑暗的房間頓時充滿了光芒,凌樂略感有些不適,緊接着感受到自己正被推搡着。
“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啊,早飯都已經做好了,不快點起牀就涼了。”黃鶯出谷般婉轉動聽的女聲在凌樂耳邊響起。
凌樂的大腦當即停頓了一下,母親的聲音似乎沒有這麼稚嫩吧
他猛地張開雙眼,只看一位穿着白色便服少女站在牀跟前,額頭上兩根柳葉眉皺了起來。
少女大概十四五歲,相貌相當俊俏,一米六的身高,有着一頭烏黑靚麗的秀髮,身材也是很苗條沒有一絲贅肉,尤其是皮膚。
細膩光滑,但又不像那種病怏怏的白,或許是從窗戶眼簾的白光太過刺眼,或許是白色便服太過突出,但不得不讓驚歎:其膚白皙如雪
凌樂連忙從被窩裏爬了起來,半坐在牀上,一臉茫然看着面前的少女。
“喏,這是換洗的體恤衫和短褲。”少女緊接着將整理好的衣物遞了過來,“快一點,我還要拿去洗呢。”
“啪”
凌樂一把握住了少女白皙的手腕,他皺着了眉頭,“這是在做夢對吧”
“呃”少女一驚,眉梢微微顫動。
“我的妹妹大人不會叫人起牀,也不會做早飯,更不會洗衣服。”
“不僅如此,她還把我當成笨蛋,對我非常厭惡。”
凌樂說着說着,語氣悲憤了起來,“而且她還經常無視我,我們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正常交流了,像這麼賢妻良母的到我房間來根本不可能的事”
“哥”少女表情很是擔心。
“也就是說,這肯定就是在做夢對吧”凌樂長呼一口氣。
“哥,你是生病了嗎我這就去拿藥”少女弱弱的說,轉身似乎要逃走。
凌樂用力了一分,把少女拉入懷中。
“哥”少女身體一顫,語氣有些抗拒。
“反正也只是在做夢。”凌樂接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少女的頭上,頓時一股溫熱從手心傳遞到心窩子,溫暖的髮絲在手中挺舒服的。
片刻,他偏過頭去,羞澀地放開了少女,“也沒有什麼特殊感覺,都是一羣死妹控”
少女如臨大赦,從凌樂的懷中逃了出來,臉頰帶着紅暈,她幽怨地看着凌樂似乎積攢了極大的怨氣,嗔怒道:“變態”
少女的話自然被凌樂給無視掉了。
“既然頭已經摸了,差不多是時候該醒了吧。”凌樂喃喃道。
這時,牀頭櫃上響起一陣鈴聲。
這是凌樂放雜物的位置,上面擺放着幾本書,最上面則是一部vivo手機。
“老媽打來的”凌樂一愣,什麼時候做夢也可以打電話了
凌樂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他帶着怪異,還是接通了電話。
“小樂,我和你爸臨時出差,看你睡的挺熟就沒有打擾你。”
“這幾天可能都不會回來,你在家要照顧好妹妹。”
“哦。”凌樂答應了一聲,與凌母細聊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另一頭,少女依然站在原地瞪着凌樂,後者面無表情,突然露出了微笑,“凌蝶你今天真是可愛呢,這件衣服我怎麼沒有見到你穿過”
“這是我新買的,喜歡嗎”凌蝶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轉了一圈,衣襟和秀髮散開,在溫和的光線下,讓人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凌樂也稍微愣,脫口而出:“真可愛”
凌蝶還沒有褪去的紅暈更重了一些,微微低頭似乎不敢直視凌樂,臉上帶着一絲愉悅,只見她抿嘴道:“你快點換衣服,我去看看飯菜有沒有涼。”
話音落下,凌蝶逃似的快步走出臥室。
凌樂站起來順着門口探了探,鬆了一口氣,“終於把這個小惡魔哄走了。”
“也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突然這麼溫柔了。”
“不對,肯定有陰謀”
凌樂可忘不了自己一直被無視和厭惡,哥哥這個稱呼就沒有在凌蝶的嘴裏吐出來過,結合父母突然出差,他莫名的心驚膽戰。
這是大事要發生的前奏
凌樂戰戰兢兢地換好衣服,輕步走到臥室門口,正準備探頭偷看凌蝶在做什麼,只見拖鞋的沓聲響起,“哥,你換好了嗎”
“換好了。”凌樂只好走出來,迎面只看到凌蝶走過來,她說:“早飯已經做好了。”
“我這就去刷牙洗臉。”凌樂與凌蝶擦肩而過,趁着凌蝶走進臥室拿要洗的衣服,他去看了一眼飯菜。
“煎蛋,豆漿,還有面條”凌樂嘀咕一聲。
這早飯看起來有模有樣,想不到凌蝶還會做飯
“不對,裏面肯定下了瀉藥”凌樂惡意的猜測道。
凌蝶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詭異了。
平日裏把我當成空氣存在的妹妹,突然這麼溫柔體貼,實在讓我難以放心啊
難道是準備捉弄我
或者還是有事要求我
凌樂百思不得其解,洗漱完後,他坐在餐桌上,遲遲沒有動筷子。
凌蝶把衣服整理好後走了過來,看凌樂正坐在椅子上,不解的問:“哥,你怎麼不喫呢”
“正等你呢。”凌樂再次露出了微笑。
凌家喫飯沒有那麼多規矩,先到先喫,拖着不來沒得喫,最後喫完的洗碗,專治拖延症。
“對我這麼好”凌蝶淺淺一笑,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吃麪條。
凌樂並沒有放鬆警惕,雖然他剛纔把自己的麪條跟凌蝶的麪條調換了一下,但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