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錢
算命先生瞪大了一雙就近看人都只能看個模糊輪廓的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田思思又續道:“因爲它並非什麼值錢的東西,若沒有近視眼,它又派不上任何用處,只要先生能夠幫我,我便將它送給先生。”
雖不知田思思所言的真實性,算命先生還是生出了濃濃的興趣。
只因他雖聽聞過這世間有眼鏡的存在,卻從來就沒有見過
而他自短視越發嚴重後,就一直很想試試戴上那傳說中的眼鏡是否真的能夠看清事物。
爲此,他正色問:“小娘子你想讓我辦的事是什麼”
“那文來財府上的文夫人,你可記得”
“嗯,有點印象。”
嘴上這般說
實際上他對紀氏的印象那可不止一點
畢竟紀氏時常都會來找他算這算那,是他的老主顧了
田思思接着就道:“我聽聞她時常來找你合八字,若她再來,希望先生能嘴下留情。”
“嘴下留情”算命先生緊緊擰眉,他一般都是照實說的,從未誇大其辭。
“八字很深奧,我不懂,也並不想懂,我只知道因爲先生你說我妹子跟文夫人那傻兒子八字般配,她便不折手段的想讓我妹子嫁給她兒子。”
“跟文夫人的兒子八字般配”
算命先生略一思忖,立刻便想了起來,“是那個被文夫人喚作阿妹的小姑娘吧”
田思思點頭,“先生該知道阿妹的身份乃是文夫人的弟妹吧”
“嗯,當日聽文夫人說了。”
“那你可知道因爲文夫人不擇手段的要她嫁給那傻子,她已經逃出了文府,至今下落不明”
“竟有這事”
算命先生大驚,可活了大半輩子的他,很快就想到紀氏恐是用了什麼很極端的法子,才逼得人小姑娘逃走了的
思罷,他問:“既然那小姑娘都已經下落不明瞭,小娘子你便是前來我這兒興師問罪,那也於事無補啊”
田思思搖頭,“我今日前來非是要興師問罪,而是希望先生能在文夫人下次前來找你合八字的時候,給那傻子配一個勉強般配、無太大問題的媳婦兒。”
“這又是何用意”
“阿妹如今雖下落不明,卻並非永遠都不回來了,我希望在我們找到她的那一日,文夫人能不再纏着她。”
“我明白了。”
聽到這話,田思思起身道:“事成後,我會在文夫人家的傻兒子娶媳婦兒過門的當天將眼鏡送到先生手上。”
說完,田思思拉起風六郎就走,壓根兒不去理會那算命先生是何反應。
“主人你爲了那風阿妹也真是操碎了心。”丸子搖着頭感概。
“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罷了”
應罷,田思思又吩咐道:“幫我訂做一副那先生能用,放在這時代又不會太過突兀的眼鏡來。”
丸子努努嘴,問:“價格呢”
“當然是越便宜越好”
“唉我知道了”
嘆罷,丸子就又開始忙
而田思思
她順勢靠進風六郎懷裏說道:“等以後我們有錢了,文家也沒有非要阿妹不可的理由了,就算阿妹被文家的人看到了,我們也能用銀子來打發了文家。”
風六郎嗯了一聲,把田思思摟緊了幾分。
她媳婦兒對阿妹如此用心,叫他都有幾分喫味兒了
就不能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
接下來的時間,田思思訂好了所需的東西,前去城門口與閻小小匯合期間,還又買下了一塊價值一百六十兩銀子的玉。
她拿着玉,欲前去丸子鋪交給顧得,讓顧得明兒送去容府給容允。
哪知
她才離開那個攤子,就有一個小女孩攔住了她的去路。
約莫六七歲的樣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是可愛
臉上卻髒兮兮的,連身上穿的衣服也髒兮兮的。
是城裏的小乞丐
想到這個,田思思就掏了數十文錢遞過去,“給,去買些喫的吧。”
那小女孩卻搖搖頭,指着一旁的無人小巷說:“可以去那邊說話嗎”
聞言,田思思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風六郎,見風六郎點頭,她才衝小女孩點頭。
不知怎麼的,她就是忽然有些沒底。
“我好幾次看到夫人你在城中買玉,我想問問夫人你買玉去是作何用處”小姑娘瞪大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問的認真。
“呃”
僵了僵,田思思才道:“我有朋友喜雕刻,我只是幫他買玉罷了。”
這小姑娘年紀雖小,眉眼間卻有一股與她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叫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拿對待小孩子的態度來回話了。
聽罷田思思所言,那小姑娘又問:“我若告訴夫人,我手裏有那樣的玉,夫人願意跟我買嗎”
“你給我看看”
“夫人請看。”
田思思眨眨眼,在瞧見那小姑娘舉到她面前的小錦盒的一瞬,她神色一動,條件反射的抓住了那小姑娘的手,脫口問道:“你們竟當真在姚新縣城內”
小姑娘卻是直接被她這問題給嚇白了臉。
見人小姑娘被她嚇壞了,田思思忙鬆開手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
話到這裏,田思思就見那小姑娘轉身往巷子另一邊跑了。
她遲疑了一瞬,扯開嗓子喊道:“你若把東西賣給我,就能省去不少的風險。”
聽到這話,那小姑娘駐足掉回頭看了田思思一眼。
那眼神裏滿是警惕之色。
田思思正欲再說別的,風六郎卻攬上她的腰朝那小姑娘說:“有官差往這邊來了,你若願意賣給我們,就去城門口等我們。”
在聽到官差兩個字的時候,小姑娘就已經又撒丫子狂奔了。
不過奇怪的是
這男人並未像剛剛那女人一般扯開嗓門兒大喊,她卻聽得格外的清楚
這該是娘跟她說過的武林高手了吧
想到對方武功高強,卻並沒有追趕她,她就稍稍放下了心,在跑出巷子後,拿着玉往城門去了。
近來城裏好像傳出了風聲,她已經快要沒地兒賣玉了 只能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