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田思思直接一覺睡到了臨近晌午。
魯氏端着粥過來時,沒好氣的嗔了她一眼,“也就六郎慣着你,別人家的女人哪裏能在月子裏像你這麼舒服啊”
田思思縮在被窩裏,揉了揉發脹的胸部,撒嬌似的拉長聲音,“娘,快幫我把念念抱過來,太脹了,我起不來了。”
魯氏頓時好氣又好笑。
也就她能找出太脹了起不來這種臊死人的藉口
故作生氣的把念念放進她被窩後,她立在牀前憂聲詢問:“思思,你不會一整晚都沒問念念喫奶吧”
“有吧”
田思思答的不是很確定。
她好像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餵過念念兩次來着。
不過,她有些分不清那是真的餵了,還是在做夢了。
這時,端着水果從外面走進來的風六郎溫聲說道:“我有將她叫醒來餵過念念兩三次,上午還給念念餵了一次奶粉,應該沒有餓到她。”
魯氏聽罷,拿手指狠狠戳了一下田思思腦門兒,“你啊要是哪天六郎不在你身邊,看你怎麼伺候那三個小祖宗。”
田思思不以爲然的仰起小臉,“就算六郎有事外出了,不是還有你跟奶奶麼哪會就剩我一個人伺候他們啊”
真要讓她一個人來伺候。
她會死的。
一定會死的
憤憤腹誹完,田思思砸吧了兩下嘴,瞅着風六郎剛放到桌上的水果說:“我快餓死了,六郎你餵我喫點水果填填肚子。”
“好。”風六郎依言端起水果去到牀沿坐下喂她喫。
“唉”
搖搖頭,魯氏在旁憂心忡忡的說道:“別人坐月子,是一點涼的東西都不能喫的,你還成天喫冰冰涼的水果,也不知以後老了會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田思思似沒有聽到一半,一口氣吃了好些水果,才嘟囔着說道:“喫些水果而已,不會落病根兒的。”
魯氏搖搖頭。
打算不管她了。
有六郎慣着她,她要什麼,六郎都依着她。
她這個當孃的是管不住了
片刻後。
魯氏在田思思起來活動筋骨,順便洗漱時去到梳妝檯前,盯着田思思許久不曾動過了的那些瓶瓶罐罐瞧了好一陣兒。
田思思閒下來後,靠她身上問:“我之前給孃的那套護膚品,娘用了嗎”
魯氏道:“偶爾有用。”
“護膚可是每天必修的功課,娘你不能偶爾用,得天天用纔行。”
“”
魯氏擡手摸上自己臉,面上隱隱浮出了幾縷愁容,“你之前去相府的時候,見到可人了吧如今的她,是不是要比爲娘年輕許多”
田思思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瞭如實說:“娘在喫苦的這十多年裏,她一直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自然是會比娘顯得年輕一些。”
“唉除了可人,當年爲孃的那些閨中密友,怕是也都比爲娘要年輕。”
“娘”
輕輕喚罷,田思思分外認真的說:“過去的歲月雖然無法重來,可娘從現在開始保養也一點都不晚,假以時日,娘就算不能恢復從前的美貌,也能保住現在的風姿。”
“那當然了,我現在可是做生意的能人”
“”
門外,溫氏悄無聲息的站在半掩着的房門邊,靜靜的聽着裏面母女倆的對話,心頭內疚是止都止不住。
可人害得可君被迫離京,還十多年不敢回家。
又多年來一直對她下毒,讓她一直病怏怏的無法好轉。
而她這十多年裏卻是分毫都沒有懷疑過可人
在溫氏內疚到眼眶酸澀之際,孟氏笑吟吟從旁走來,“嫺兒,六郎他們已經在動手準備午飯了,我來問問思思有沒有什麼想喫的。”
溫氏立刻收起心頭的感傷,扭了一個笑臉看過去,“只怕思思會說想喫香香辣辣的東西。”
話落,她果然聽見房內田思思高聲嚷嚷着:“我想喫辣子雞,水煮魚,還有麻婆豆腐”
“別想了,不可能給你喫那些的。”魯氏打斷田思思的話之後,走到房門口說:“我去給她做幾樣不辣又開胃好下飯的菜來。”
“我與你一起去。”
溫氏說罷與魯氏一塊兒走了。
孟氏想了想,沒有跟上去,而是進了田思思房裏去,“思思,我想跟你說會兒話。”
見孟氏神情凝重,田思思忙靠坐回了牀上,點着頭應道:“舅姥姥你說。”
“你跟你夫君是不是有派人去雲安王府裏調查當年的事”
“有倒是有”
“我猜到你們一定會去調查你娘當年離家前發生過的事,所以才問問的。”
頓了頓,孟氏又問:“你們可有查到什麼”
田思思搖頭,“六郎的人潛入雲安王府後,只確認了我娘當年的確是在雲安王府裏出的事,除此之外,絲毫有關當年的事都沒有查到,只怕相關的人都被雲安王清理掉了。”
聽罷,孟氏道:“你們貿貿然的去調查,肯定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的,可就我所知,皇上已經查到些眉目了。”
“是皇上跟舅姥姥說的嗎”
“不是,是我從你舅姥爺,還有你大哥二哥他們口中套出了一些話來”
說到這兒,孟氏特意收聲解釋道:“他們好似都收到了皇上不許他們外傳的命令,所以我目前知道的,也就僅僅是雲安王可能就是當年唆使可人,最終導致你娘遭可人算計的罪魁禍首”
田思思眸色一沉。
雲安王是罪魁禍首嗎
這些個王爺,怎麼一個個的都不消停
短暫的沉默過後,田思思直直看向孟氏,“舅姥姥特意跟我說這個,是不是有什麼用意”
孟氏點頭,“你果然像極了你娘,與你娘當年一樣的聰慧過人”
話鋒一轉,孟氏道:“你娘雖然聰慧過人,卻太過心軟了,我此時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在進京後,多多提點着你娘,不要讓她因爲心軟,再步入可人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