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說……”
話都到了嘴邊,魯梓睿又悉數把後面的嚥了回去。
爹說孃的事不能讓旁人知道了,而田思思十分的聰明,若他問的不夠謹慎,會被她猜到的!
殊不知,人家老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且眼下對他突然回相府住的原因也十分的清楚。
因此……
在他反覆糾結如何問纔夠穩妥的時候,田思思已經急不可耐的反過來問他了,“你想問的是今天在宮裏頭,你娘突然腹痛難忍,是不是我害的她吧?”
魯梓睿狠狠一皺眉,而後點頭。
田思思遂撇撇嘴,直接與他說:“不管你信不信,我那只是反擊,而非主動對你娘出手。”
“果真是你做的!”魯梓睿大喊一聲,卻沒有像從前一般的勃然大怒了,“你說反擊是什麼意思?”
“你娘送到我跟太后跟前的那盤糕點有問題。”
“可太后跟你都吃了,並沒有出事。”
“我只是假裝吃了,而太后沒事是因爲你娘後面特意換給她老人家喝的那杯花茶裏面有解藥。”
“……”
這番話,放在往常,魯梓睿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然眼下,在知道自家娘背叛了爹,還懷上了旁人的孩子後……
他已經不那麼相信她了!
爲此,他迫使自己冷靜的捋了捋今日宮裏的事,而後略有幾分驚訝的說道:“倘若如你所說的,你是反擊而非害我娘,那你早在那徐太醫診出我娘有孕在身之前,就已經知道她懷有身孕了?”
田思思點頭。
魯梓睿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又問:“你也知道她懷的不是我爹的孩子?”
田思思遲疑了一下,再度點頭。
魯梓睿面上頓時寫滿了不可置信。
爹夜夜與娘同牀共枕尚都不知娘懷孕一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除非……
口隨心動,他又脫口問:“你在我爹歸京前,就已經知道了?”
“是。”加重語氣應罷,田思思望向他道:“很多事情,外祖父外祖母都選擇了對你隱瞞,故而很多事情我也無法告訴你,你若想知道,就得靠你自己去弄明白了。”
“很多事情……”
低低念着那四個字,魯梓睿在田思思轉身走人時追了上去,“除了我娘背叛了我爹這茬事,她是不是也曾對你娘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不笨,早已看出姨母歸家後,與她娘之間的關係很微妙。
且自姨母回家後,外祖父外祖母與娘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有些奇怪。
短暫的猶豫了一瞬,田思思輕輕點了一下頭,“當年我孃的失蹤,是你娘一手造成的。”
這一次,田思思沒再給魯梓睿攔下她的機會,加快步子回了魯梓曦院中。
站在院門內翹首張望的魯梓曦在瞧見她時,小跑着迎了上去,“沒事吧?我哥問了你什麼?”
“一些小事罷了。”
魯梓睿沒有當着曦兒的面問她,定是不想曦兒知道。
畢竟曦兒的身體目前還很虛弱。
她自然也是不會告訴曦
兒的。
“就一兩天吧。”
“那我明天再去找玥兒玩。”
……
傍晚時。
徐陵來了丞相府。
礙於太后在府中,田思思與風六郎特意去了相府中專門用來會客的會客廳見他。
迎面,徐陵面色糾結的與他們說道:“今日我送完安胎藥去華府後,心裏頭一直都有些不踏實。”
拋開魯可人的所作所爲,華書奎的爲人還是不錯的。
故而他覺得自己登門將安胎藥送到他手裏這一行徑有些太過殘忍了。
畢竟那就等同於告訴華書奎他夫人與人有染,還有了旁人的野種。
“抱歉。”
聽見田思思向他道歉,徐陵脫口問:“思思你又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因何對我說抱歉?”
田思思沉沉一嘆,道:“若非爲了我們,徐大夫是不會那般做的。”
徐陵頓時無言以對。
他那麼做的確是因爲魯可人對她母女的所作所爲叫人忍無可忍。
因今日賞花宴上發生的事,田思思回府後還沒來得及告訴風六郎。
風六郎這會兒聽着他們的對話,還有些雲裏霧裏的。
察覺到他面有異色後,田思思與他說道:“一直以來,我都在思考要如何給魯可人一個教訓,卻又不累及我們丞相府,誰想今兒在宮裏頭,魯可人卻自己把機會送到了我面前,故我用之前從六郎你那裏拿的毒粉,將她懷有身孕一事挑了出來,只要這之後姨父不對外大肆宣揚,就不會累及相府的聲譽。”
對於華書奎,她也有幾分歉疚。
但魯可人對華書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他也有權知道。
且也是早晚都會知道的。
畢竟紙終究都是包不住火的。
聽了她那些話,風六郎也就大概明白了情況,遂與徐陵說:“徐大夫無需對姨父趕到抱歉,換個角度想,早些讓他看清魯可人的爲人,對他而言何嘗不是好事一樁?”
徐陵眉眼一動。
風六郎又趁熱打鐵的說道:“從我們瞭解的情況來看,魯可人背叛姨父非是一次兩次了,眼下若不挑明,日後魯可人必然還會繼續那麼做,那樣的情況對姨父絕非好事。”
“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所以……”
側目詢問的看了一眼田思思,而後風六郎起身走向了徐陵,“徐大夫如今難得與我們聚一聚,今日既然來了,就去與我喝上幾杯吧。”
徐陵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了頭。
抱着眼下這樣糾結的心情回去,他可能還會繼續糾結。
且與六郎喝上幾盅,聊上一番。
說不定就能徹底釋然了。
風六郎隨即將他帶到了果剎等人所在的院子裏,讓管家命人準備了些下酒菜,一羣人圍桌談天論地。
酒過三巡,衛竹才嫌棄的看向桌上被他們喫的已經所剩無幾了的下酒菜,“這些菜根本無法與夫人做的菜相提並論啊!好想再讓夫人弄燒烤給我們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