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看着小小的她朝他伸出的雙手，他又很想抱抱她。
糾結中，他聽見田思思說：“阿妹，你將念念放殿下腿上吧。”
他這會兒雖然虛弱，但是在坐着不動的情況下，應該還是抱得動念唸的。
青約依言將念念放了上去。
因瞧出了沐啓芳身體不好，青約在放的時候，動作格外的輕柔。
然後……
她就瞧見沐啓芳僵硬的扶着念念的背，一動都不敢動。
被他那小心翼翼，緊張不已的模樣逗樂，青約道：“殿下不用那麼緊張，念念現在已經能扶着東西走上幾步了，你要是累了抱不住她了，就把她放地上，讓她站着。”
“嗯。”
沐啓芳應的倒是快，卻壓根兒沒有往心裏放。
這小丫頭腳上都沒有穿鞋，哪能放地上讓她自己站着。
僵硬了半晌，他逐漸適應了腿上的重量後，伸手摸上了念念的頭髮。
念念的頭髮很細，也很柔軟。
反覆摸了幾下後，他無意識的看了一眼田思思。
她小時候頭髮也是這樣柔軟的好似稍微用些力就會斷嗎？
田思思眨眨眼，約莫猜到他是在想象她小時候的樣子後，立即與她說道：“我娘說我小時候身體弱，加上家裏又窮，頭髮十有八九是那種營養不良的枯黃色，不會像念念這麼烏黑油亮。”
“窮？”
沐啓芳問的很輕，似在喃喃自語。
田思思索性就當沒有聽到，笑了笑就敷衍過去了。
片刻後，在沐啓芳面上露出有些喫力的神情後，田思思過去把念念從他腿上抱走了，然後讓他看了看小初跟小末。
在沐啓芳看得正是歡喜時，有幾人踏入了思君院。
爲首的是溫氏與魯氏。
她們之後跟着漁嬤嬤跟幾個丫鬟。
田思思一瞧見魯氏身形就僵了一僵，不過轉瞬她就恢復如常了。
她娘都不記得當晚遇上沐啓芳的事了，想來也是不可能認出沐啓芳來的。
而沐啓芳本就想見她娘。
對沐啓芳而言，就算是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魯氏走近後，只略微打量了沐啓芳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聽說你這兒有客人，阿霞又回家去了，我便來問問你要不要我回來幫你？”
“不用，我這兒人手多着呢！”田思思脫口拒絕完，盯着魯氏近來圓潤了幾分，日愈白皙紅潤的臉頰道：“娘打算幾時去莊子裏面？”
“……”
沐啓芳本是要起身與溫氏問個好的，可一聽見田思思口中的‘娘’那個字眼，他就僵住了。
奈何魯氏站的位置正好背對着他，她只能瞧見她那與田思思像極了的側臉，還有纖瘦的身段。
儘管如此。
他還是遲遲沒有移開視線。
魯氏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後，轉身再度看向他，然後小聲問：“思思，這位客人是……”
“娘你以前見過他的哦！”笑眯眯打斷魯氏的話，田思思在魯氏面露疑色時又說道
：“所以娘你要是不能自己想起他是誰來，我可是不會告訴你他的身份的。”
魯氏尷尬的衝沐啓芳笑了笑，又細細打量了他幾眼，卻怎麼都沒想起來曾在哪裏見過他。
在她身後，溫氏亦在想這個問題。
當年雲嵐國的太子來訪時，可君還是待字閨中的小姐，鮮少出家門。
他們理應是沒有機會相見的。
而思思之前明顯是不想讓雲嵐國的太子與可君相見的……
想到這兒，溫氏心裏頭突然有些亂，忙對漁嬤嬤說：“把帶來的東西都放思君院廚房裏面去吧。”
“是。”
漁嬤嬤應罷領着那些丫鬟去了廚房。
田思思瞧了一眼。
那些丫鬟帶來的大多都是一些新鮮的水果，也有少量的蔬菜肉類。
待漁嬤嬤領着丫鬟從廚房折返出來，溫氏立刻說：“可君，思思這兒既然有客人，我們就先走吧，免得擾了他們談正事。”
“嗯。”
魯氏應罷，轉身去逗了逗念念才隨溫氏離開。
漁嬤嬤卻沒有跟着她們一起離開，在她們走出思君院後，漁嬤嬤去到田思思耳邊小聲說：“方纔大小姐無論如何都要過來，夫人阻攔不住她。”
“嗯，我看出來了。”
“那老奴告退了。”
“漁嬤嬤慢走。”
送走漁嬤嬤，田思思看向沐啓芳道：“近來我太忙了，我娘總擔心我顧不上照顧寶寶們，剛過來應該是想幫我看孩子的，不過被我的話一攪和，她可能就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沐啓芳知她指的是她方纔說魯氏與他曾見過那話。
隨後，他在夜瞳與青約把念念兄妹三個抱回房裏去了之後，盯着身旁一盆頂了諸多小花的五色梅問：“你娘這些年可是過得不好？”
其實。
他想問的是，她那個已過世的爹，對她娘是不是不好。
因爲他從她娘身上看到了歷經磨難的滄桑感。
那不是養尊處優的婦道人家身上會有的。
田思思本想繼續敷衍過去，但一迎上他那雙寫滿了認真與在意的眸子，她就有些不忍心，便粗略說道：“我娘當年離京後，被我爹帶回了家，那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小村莊，日子過得自然也就清苦了些，不過我爹一直都對我娘很好的，沒讓她受什麼委屈。”
“我有些乏了。”
沐啓芳因田思思那番話而心裏頭發賭，起身後，身形有些微晃悠。
田思思忙過去攙扶住他，就聽他說：“明日……若我還能像今日這般醒來，你就好好與我說說你跟你孃的事情吧。”
田思思擰擰眉，“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要聽那些，還不如我與你說說目前這天下各國的局勢，畢竟你是雲嵐國的太子，你養好身子後，是一定要回雲嵐國去的，不然那個這些年假冒你坐在雲嵐國太子那位置上的人，就要奪走屬於你們沐家的雲嵐國了。”
“假冒我的人？”
沐啓芳腳下步子一頓，身形晃悠的更是厲害了。
田思思頓時有些後悔現在跟他說這些。
不過她那些話，倒是成功讓他把心思從她與她娘身上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