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淼緊擰雙眉,似掙扎了一番,才道:“那遺詔中的內容爲當今皇上若無治國之才,未能治理好明汐國,使明汐國大不如前,本王可憑它讓皇上退位讓賢,取而代之。”
簫君綱直聽得面露驚訝之色,嘴上低低說道:“當年你起兵失敗,皇上卻沒治你死罪,還把寶蘭城賜給你爲封地,竟是因爲你母子手中有那樣一道遺詔”
聞人淼哼笑一聲,糾正道:“寶蘭城乃是本王母妃從太后手中討要來的,非是皇兄主動賞賜的。”
“如此”蕭君綱意味不明的說完,便就久久沒再開口說話。
聞人淼耐着性子在旁等着。
良久後,突然聽見蕭君綱問:“你們是如何確定那道遺詔在皇后手中的”
聞人淼也未隱瞞,直言道:“當年,本王母妃爲了不讓太后找到那道遺詔,將其藏得十分的隱蔽,未免忘記其所在,特意弄了一張地圖,將那地圖藏在一面屏風中送給了皇后,然昨夜本王從皇后宮中將那屏風取走,卻並未從中發現那張地圖的存在。”
他倒是知道那面屏風。
因那屏風上的山河圖乃是皇上所畫,瀾兒一直將其當成寶貝疙瘩思及此,蕭君綱道:“康王殿下該知道,近來皇后與我們疏離了許多,故我不能允諾康王殿下什麼,只能儘量一試。”
雖是聽出了蕭君綱這是在跟他打太極,聞人淼也沒說什麼,只道:“那就有勞了。”
“不敢不敢,只求康王殿下得償所願後,能夠給我們蕭家一些甜頭”
“那是當然”
“那麼我這便進宮去走一趟,王爺可以在府中等我回來,也可先行離開,稍後再來。”
“本王在此等着。”
話雖這麼說了,聞人淼卻在蕭君綱進宮後,立刻離開了蕭君綱的住所,去了蕭老侯爺蕭釗院中。
迎面,蕭釗便笑吟吟的說了一句,“康王殿下讓老臣好等啊”
顯然。
聞人淼在等蕭君綱回府期間,給了蕭釗他會來的消息。
因此聞人淼聽了那話,歉然笑着坐到蕭釗對面去,端起面前的茶杯道:“本王以茶代酒,向老侯爺陪個不是。”
“不敢當。”
蕭釗搖着頭,卻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與聞人淼共飲,而後他就直入主題的問:“不知康王殿下說的犬子與老夫並非同心是爲何意”
“若本王手中的情報沒有出差錯,已過世的老侯夫人乃是前朝的人吧”
“”蕭釗面色一沉,未答。
聞人淼遂又自顧自的說道:“老侯爺你當年雖送了愛女入宮爲後,心卻並沒有向着當今皇上,一直在暗中佈局擾亂朝堂,甚至明着暗着除掉了諸多對當今皇上忠心不二的大臣,當年戰死的戰王便是其中之一”聽到這兒,蕭釗開口打斷了聞人淼的話,“老夫年紀大了,精力比不得年輕人了,還請康王殿下直接說重點。”
“那不過是康王殿下你的揣測罷了”
“且不管那是本王的揣測,還是事實,但是就本王所知,蕭侯爺對前朝的人並不友好,似並不想幫他們復國,而是想蕭家坐上那九五之位”
“”蕭釗聽得臉色越發冷沉了幾分。
阿綱偶爾與他交談時,言詞中的確有輕看前朝人的意思。
但阿綱說過他此生所求就是達成她娘臨終前所言思及此,蕭釗眯起雙目,探究的看向聞人淼,“拙荊臨終所言,知情者屈指可數,不知康王殿下是從誰人口中聽來的”
聞人淼給了他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說的話同樣似是而非,“老侯爺覺得是好,那便就是誰了”
話落,他撩袍起身,“本王與蕭侯爺說好了會等他回來,不能在此逗留太長時間,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與老侯爺詳談。”
蕭釗張嘴欲叫住他,卻到底還是沒有發出聲音,就那麼看着他翩然而去。
康王起兵在即,卻突然找上了他們侯府。
不知是意欲何爲啊
想不出個究竟,他兀自沉吟良久後,啓口道:“讓人去侯爺院中傳話,請侯爺送走康王后,務必過來一趟。”
“是,老侯爺。”
此時皇宮中鳳藻宮裏。
蕭君綱被人領到蕭君瀾面前時,蕭君瀾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寢殿中盯着那面屏風消失了的位置。
因那屏風在那個位置上一放就是好些年,眼下屏風雖然消失了,地上卻留有相當明顯的痕跡。
蕭君綱瞧了她一眼,就隨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而後說:“你那面屏風,是康王偷走了。”
蕭君瀾也半點都不意外,點點頭,道:“今晨起來發現屏風消失後,我立刻就想起了先前晏太妃深夜來我這兒時盯着那屏風瞧了許久,遂生出了那屏風的消失與晏太妃有關的猜測”話到這兒,蕭君瀾終於從那位置收回目光,情緒不明的看向蕭君綱,“兄長既知是康王偷走了我這兒的屏風,該也知道康王偷走它的緣由吧”
“嗯,康王稱他母妃當年將一張地圖藏在了那面屏風裏面,而那地圖關乎一個晏太妃當年藏得相當隱蔽的東西。”
“不知是何東西”
“一道先皇駕崩前寫下的遺詔。”
“呃”蕭君瀾面上終於是浮出了幾分驚訝。
見狀,蕭君綱脫口問:“妹妹不知情”
蕭君瀾點點頭,因瞧見了蕭君綱面上的疑色而反問:“兄長爲何以爲我會知情
莫不是康王去找了兄長,還告訴兄長那地圖,與那道先皇遺詔,都在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