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我就覺得十分被動了。
我若是答應了他,或許能夠就此擺脫周藍這個混蛋人渣,不過就要接受眼前這個不太出衆,憨憨直直的男人。
我若是不答應他,或許
想了一會兒,我很鄭重地問他:“楚遷,你幫我,是因爲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不假,但並非因爲喜歡你才幫你的。”他頓了頓,接着說,“不過,因爲喜歡,所以幫你的時候,會心甘情願,不計代價。”
“那你盡力幫我吧,只要能擺脫那個混蛋,我就跟你好。”我的話說得有些隨意,我這樣的女人,早就沒有了矜持,不是麼。
其實我並不想這麼說,我大概也是想看看楚遷的態度吧,他若是把這看成是交易,那我也就不用太糾結了。
我以爲楚遷會欣喜若狂地歡呼起來,事實跟我想得完全不一樣,他的反應一點都不熱烈,反而有些失望,或者是失落的樣子。
他看着我,滿眼都是痛惜,過了一會兒,他深深嘆了口氣,對我說:“何欣,我喜歡你是真的,但我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得到你。我跟別的男人不一樣,我對你是真心的也許你不信,但真的是這樣。”
他說着說着,就有些語無倫次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每說一個字都顯得十分痛苦。
我鬆了口氣,心思卻變得更加沉重了。
“我懂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不用你報答的。”楚遷輕聲說。
之後,我們便去派出所報了案,快到派出所的時候,他從包裏拿出口罩和帽子,讓我戴上,說爲了防止被人拍到我。
楚遷能夠如此爲我着想,我心裏真正覺得感動了。
不過戴上帽子和口罩後,我就想起網絡上經常出現的新聞,說某某明星又被狗仔給拍到了,自己這樣就像學明星的做法一樣,感覺好荒謬。
真正提供線索和證據的時候,應民警的要求,我還是把帽子和口罩摘掉了。楚遷千叮嚀萬囑咐,請求民警們一定要保護我的隱私,堅決不做新聞不上報紙。
結果,把民警都搞得糊塗了,問我是不是哪個明星,我紅着臉說不是,民警竟然還有些不信,還說我挺像某某明星的,整的我好尷尬。
後來,人家民警都說肯定會保密了,楚遷卻還是不放心。
事後,他又打電話,找了他在公安系統的一個老同學,和當地負責辦案的民警打了招呼,纔算是放了心。
我問楚遷,我長得真的像某某明星麼,楚遷跟我說,我比起明星來,絲毫不差,甚至比有些明星都好看的多。
過去,也有很多人誇我漂亮,但是還沒有誇到這種程度。我想,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緣故吧。
周藍是那天晚上被抓的,當時他剛剛回到賓館裏,就被守在那裏的便衣逮了個正着。
他的相機、手機統統都被沒收了,人也被拘了起來。
起初,我以爲會像楚遷說的,周藍只會被拘留十幾天,然後還是會被放出來。所以,我一點都不爲此感到開心快慰,反而很擔心將來的日子,會有更大的麻煩。
最後的結果,周藍被判刑三年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並不是很清楚。聽楚遷說,警方在他的相機和手機裏,不僅找到了我的不雅視頻和照片,還發現了很多其他類似的視頻和照片,數量達到了上百份。
在那些視頻和照片中,竟然還有未成年女孩拍攝的鏡頭,而且有確鑿證據表明,周藍曾經在網上傳播過這些視頻和照片,用於牟利,點擊量驚人。
事情因此鬧大了,也驚動了他的老婆阿雯,阿雯挺着大肚子來到了昆明,爲周藍奔波忙碌,請了一位很有名的律師,幾番努力之下,最終的成果就是將他的量刑確定在了三年。
對於周藍所犯下的罪來說,三年的監禁其實真的是太短了。
不過,對於我來說,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這足夠我擺脫他的糾纏、擺脫他在我人生中留下的陰影。
但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因爲這件事是因爲我而起的,我知道周藍一定恨死我了。
我決定努力成長,成爲更強的自己,就算以後他出來了,想要報復我,我也會有自己的保護自己的能力。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不僅僅是因爲懼怕未來的某一天,會被報復,也因爲我並不想一直依靠楚遷。
周藍自從被拘之後,就一直待在看守所裏,多虧了楚遷的多方運作,案子審理得很快,甚至都沒有給他取保候審的機會。
在開庭的時候,我見到了阿雯,她坐在另一邊的旁聽席裏,頻頻地越過一衆人臉看我,那眼神裏自然是帶着不滅的仇恨之火。
我沒有怕,也沒有覺得良心不安,我勇敢地衝着她笑了,我看着她氣得嘴角直哆嗦。
這場庭審,周藍是被告,但我並不是原告,原告是另外一個叫雲貞的女孩,說是早年被周藍強暴過,並被威脅拍攝了很多淫穢視頻,在網絡上買賣傳播。
那個叫雲貞的女孩,並沒有出現在庭審現場,而是由他人代爲出庭。
沒有見到她本人,多少有些遺憾,我和她都是同一個男人手中的受害者,她受傷害時的年齡要比我小很多,我對她的遭遇能感同身受,甚至有些同情。
除此以外,我總覺得,這個叫雲貞的女孩,她突然介入了這個案子,似乎是刻意的。
審判進入尾聲的時候,不爭的事實表明,結果一定會大快人心。
雲貞的勝利,也是我的勝利,最終離場之前,我和楚遷擁抱在了一起。
周藍看到了,阿雯也看到了,他們的目光如同火焰一般想要把我吞噬,但我不怕。
我終於知道,他們這些人,這些無恥的壞人,其實也是可以被打趴下的。
而我這樣軟弱無能的人,其實也可以藉助有力的工具,堅強地站起來的。
我挽着楚遷的手臂,閒庭信步一般,走出了法庭。
我一眼看到了臺階下面那個大腹便便的女人,阿雯已經在外面等着我了。
我就知道,她一定會有話要和我說,大概是一些牢騷,一些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