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錯煉諸天 >00097 不合格
    “以世間賞月之例,如此佈置,自然不合格。”

    呼呼呼~~~呼呼呼~~~

    白晝暖暖,夜風涼涼,吹彼棘心,衆目驚愕

    自然是驚愕,短短時間內,應飛煉少爺一聲隨性而至的“賞月”,弄出如此風雅豐盛兩者兼具的排場,竟然換來烈非錯的一聲

    不合格

    如此結果,衆目怎會不驚愕驚愕只是最初,驚愕之後,隨之而來的

    勃怒

    “怎麼這般佈置,你依舊不滿意還嫌不足”炎雨晴叱問之中怒焰騰現,彷彿自那顆勃勃驟烈的怒心,一路延燒,垂上那兩道柳月彎眉。

    四周衆人聞言紛紛點頭,對烈非錯更是怒目相待。

    這裏可不是人人懼怕鎮南王世子頭銜的暖香閣,也不是半數不敢表露心跡的燕雲樓,靖浪府舉事公正,待下人素來寬厚。

    四周衆僕礙於烈非錯身份,或許不敢直言斥責,但若只是一個憤怒責備的眼神,一道凝視,人人皆敢一犯。

    只不過,同九曲園萬千怒目相比,此刻的四周實在太過孱弱無力,又或者,即便四周千萬倍化,于越來越我行我素的飛煉少爺來說,終究瘙癢撓皮,視如蚊蠅。

    “嫌不足不,表姐你完全弄錯方向了,很多時候不在不足,而在不到。”烈非錯的淡然言語,令的他嘴角那抹笑容更顯可惡。

    但他的話,卻令炎雨晴怒容一滯。

    “不到”

    “對啊,世間賞月之輩雖千萬風格,但無論風格如何變幻,賞月、賞月,賞與月終究是重中之重”微微一頓,烈非錯渡步上前,環顧一圈,最後仰頭向天。

    “月臨當空亙古不變,但人天生降世可不是爲了時時刻刻對月長吟的,欲要賞月,我們就必須仰頭費頸,這個姿勢若維持久了,難免脖酸腦頓,但若不維持,卻又要錯過每一刻的月色細微滋味”

    少年言之鑿鑿,四周衆人漸漸聽出了名堂。

    想要賞月,卻嫌仰着頭脖子酸

    豈有此理

    懶

    無可名狀的懶

    懶的連擡頭都嫌麻煩了

    “所以,只需尋一丈寬木盆,盛滿碧汪清水,放置於中間,如此天上月色,便映於盆中,舉頭望明月,低頭明月望。”

    烈非錯越說越愜意悠然,四周衆人越聽越火冒三丈。

    想要賞月,卻懶得擡頭,最好天邊明月自個紆尊降貴跑下來讓你賞。

    豈有此理

    衆人心中再度罵聲響起。

    此前,她們皆知烈非錯五通入命,爲燁京新任第一淫王。

    此刻看來,他非但是淫王,更是懶王。

    炎雨晴怒焰燎眉,酥胸呼炸,絕美容顏凝着非凡煞氣。

    然而,那股煞氣氤氳玉容,卻終究沒有爆發出來。

    照顧眼前這個可惡的小子,是老祖宗麟太君交予她的任務,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老祖宗失望。

    想到這一層,炎雨晴將滿腔怒火斂在雪膚玉容之下,曼妙身姿扭步一旋。

    “去給他找盆。”

    怒音飄飄,妙影遙遙,當下便出了正南居。

    一衆僕從隨炎雨晴離去,須臾間,正南居中又只餘下烈非錯、慕容晏雪、良辰美景四人。

    拉過一把沉木鬥把椅坐下,烈非錯“刷”地打開那把空扇,搖曳送風。

    “三姐姐,老祖宗說我可在此扇面上隨性題字,你覺得該題寫什麼好呢”烈非錯揚扇問道。

    事實上,單以笑容而論,他此刻那抹淡笑如沐春風,小荷初雨,但若配上他所作所爲,尤其此刻的所作所爲,卻只令人感覺欠抽。

    小混蛋,刻意再提這空扇,提醒我,他在老祖宗心中分量十足是麼

    慕容晏雪同樣想抽他,不過幸好她是炁士,更是人玖榜芣苢輕裘,最重要的,她是這小混蛋的三姐姐,所以她沒抽,只是揄侃一笑。

    “哼~~~,題字麼窮極無聊四字,在我看來非常適合。”

    此言一出,身邊“嘻嘻”暗笑響起,卻是大膽放肆的美景。

    被譏諷窮極無聊,烈非錯面上毫無怒色,反倒一副深思熟慮狀,沉吟十數息。

    “嗯,四個字麼,應該能寫的下。”

    沉吟間,視線在空白扇面上來回打量,似是考慮從何處下筆。

    見他如此反應,慕容晏雪諷不達味,自覺無趣。

    自扇自送了一陣清風,烈非錯忽然眼斜了身邊手持芭扇,卻尸位素餐,失職不作爲,任由自家少爺自扇自送的良辰美景一眼。

    “唉~~~,世事實在奇妙,本少爺空有迷倒萬千少女的姿容,頻頻引得狂蜂浪蝶投懷送抱,此刻卻只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前半句時,兩女還不明所以,但聽聞後半句,那些“迷倒萬千少女”“狂蜂浪蝶”“投懷送抱”字眼,一波波雷霆轟來,美景頓時聽出他在指桑罵槐。

    手中芭扇忙不迭鼓動起來,涼風陣陣。

    “哎呀,飛煉你熱壞了吧,我給你扇扇。”

    強行插嘴堵住烈非錯的尾言,美景雙頰緋紅,臻首低着,一副心虛表現。

    這番表現落在身邊兩女眼中,頓感可疑。

    良辰生性膽小,即便有所察覺也不會有過激反應,但慕容晏雪成熟撫媚,聞腥知味,倏然換上一副曖昧的竊笑。

    低着頭的美景見不到,卻感受到那一波波投向自己的笑意,更爲羞愧,莫說擡頭,就連眼眸都不敢側睨一下,只顧一個勁兒的扇風送爽。

    又過了一會兒,嘈雜腳步再起。

    正南居門扉洞開,炎雨晴爲首,一行人浩浩蕩蕩魚貫而入。

    在炎雨晴身後,八名僕從端着一個巨大木盆,開闊丈許,而更有十數名僕從手提水桶。

    僕從們將木盆安置宴場正中,隨即一桶桶清水灌入盆中,“嘩嘩”水聲激盪,轉眼間水已盛至盆口三分之二。

    盆中餘波盪漾,終至波平水靜,悄然無聲。

    當空明月謫仙降塵,映照水面,霎時間天地雙月,虛實交錯。

    炎雨晴踏前一步,額角隱有汗動,更多的卻是隱怒。

    “月已摘下,無需您老辛勞仰頭,這下滿意了吧”表姐語氣不善的責問。

    烈非錯驗貨般上前一步,仰觀月空,俯瞰靜水,環顧四方。

    “嗯,此刻這番佈置麼”

    倏然視線一轉,定在炎雨晴隱怒眉峯上。

    “依舊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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