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錯煉諸天 >00099 一挑頂峯,再論炁者
    “你欲挑戰桓放”

    夏蟲鳴鳴,夜風習習,月色濃濃,天際幽幽而人間麼,卻因爲慕容晏雪這一問,霎時蒙上了一層銳利。

    三日已過,當日燕雲樓中總總,當日暖香閣中諸般,一如百里傳音般於燁京大街小巷渲染開來,九曲園前一擊挫百的強橫武力之上,又奉上了一尊縱橫追榜的桂冠,更有當日燕雲樓中那聲“一種女人”。

    於是乎,大街小巷咒罵鎮南王世子的薄倖淫邪之餘,也開始討論他的狂妄恣肆。

    文鬥兵機,武挑頂西

    這八字是燁京最新流傳的簡語。

    兵機侯府之文曲女宿玉璇璣,鎮西王府之炁者頂峯桓放,在燁京百姓的解讀中,這兩大高峯便是鎮南王世子那番狂妄恣肆的目標。

    慕容晏雪並非尋常百姓,她和烈非錯相處時久,對他的心性自問有一定了解,即便是九曲園之後,這番認知依舊沒被徹底摧毀。

    況且,倚紅偎翠如今已入靖浪府,通過她們慕容晏雪對當日之事有了更爲透徹的掌握。

    因此,文鬥兵機,慕容晏雪嗤之以鼻,笑爲無稽,但武挑頂西從烈非錯對刁絕的舉動,到確實有幾分這股味道。

    談及桓放,烈非錯嘴角笑意收斂,神情依舊輕鬆,唯有眼底一股隱隱狠火,星星明滅,蘊勢燎原。

    “三姐姐有話說”

    烈非錯的語氣中多了一份慎重,而在慕容晏雪聽來,這份慎重更多的是堅持與倔強。

    “當下形勢,鎮南王府表面上確實比鎮西王府更爲鋒芒,再加上老祖宗的寵愛,以地位背景來說,你比之桓放只高不低”

    頓了頓,身側流風倏忽暗折,風向有變。

    風向變,語峯也隨之而變:“卻也高不了多少。”

    這是非常客觀公正的實話,烈非錯貴爲鎮南王列灼獨子,享世子尊位,那桓放卻只是鎮西王世子之子,又是庶出,地位自然不比烈非錯。

    然而,莫看當前南北勢大,若縱觀古今,鎮西王府自太祖元年一路累積,且當今的鎮西王桓世又是鎮國四王中唯一的長輩,實力積蓄近千年,深不可測。

    若立足此點,鎮西王府之檯面下的實力着實非同小可,即便對上鎮南王府與靖浪府聯手,依舊難落下風。

    因此以地位來說,兩人至多平局,不分輸贏。

    “地位難分軒輊,你若欲與桓放角力,便只有炁修之道一決雌雄”頓了頓,慕容晏雪美眸瑩瑩,一絲擔憂盤繞眸色中,視線停留在烈非錯那道長髮微揚,指尖鋒銳的異色身影上。

    “九曲園前一擊挫百,或許令你自信心大爲膨脹,只不過”眸光倏然一寒,屬於人玖榜四十三芣苢輕裘的那股強者之氣,肅然騰耀眼中。

    “同樣的戰績,你認爲桓放沒有麼”

    兵機侯府,玲瓏苑。

    夜色映月,月色如水,沁散紅塵萬千,甘霖人間百地。

    玲瓏苑中那片花海依舊層疊浪涌,一波波彷如悄然奏樂,點綴着玲瓏苑清靈出塵。

    “依小姐看,那淫賊是真心欲挑戰桓放麼”旋兒的聲音自花海間響起。

    “你自己呢,怎麼看”玉璇璣的聲音依舊深邃致遠,不可捉摸。

    “旋兒認爲是,燕雲樓中總總,已暴露那小賊的心思手腕,他絕非外界原先所傳,那等莽撞燥進,無腦無謀之輩,因此他於暖香閣中對刁絕所下的狠手,絕非出自一時放縱怒意,而是蓄意爲之。”

    “那般蓄意殘損刁絕,所以你便判斷他是有意欲挑動桓放怒火,引他一戰”

    “這婢子確實如此考慮,難道,難道婢子錯了”玉璇璣未即刻表態之舉,頓時令的旋兒心生揣測,語中透虛。

    “傻丫頭,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在爹孃、大伯面前礙於府中規矩自稱婢子也就罷了,入了這玲瓏苑,可就是另一片天了,在這玲瓏苑中,我可見不得你如此自殘。”

    “傻丫頭,你不願太越本分,不肯撤了那句小姐也就罷了,但你需記住,這玲瓏苑內有旋兒,無婢子。”

    “小姐,婢哦,不,旋兒,旋兒”被貶爲“自殘”的旋兒,言語難繼,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心中波瀾動盪盡斂於內。

    呼呼呼~~~

    一襲夜風過境,吹拂萬象花海盡折,彷彿萬花隨旋兒共遏,向苑中那道深邃悠遠之聲心悅誠服。

    “那小子倒也確實有趣就如同旋兒你所見的,他絕非莽撞燥進之輩,但如此的他,卻於暖香閣中驟然下狠手,大駁桓放的面子。”

    “這三日來,燁京大街小巷頻頻流傳當日暖香閣之事,傳他當日是因爲色迷心竅,狂妄自大,爲那兩女不惜開罪桓放以他之舉動,開罪進而逼迫桓放確實是事實,但原因卻絕非是色迷心竅,狂妄自大。”

    玉璇璣曠遠聲音幽幽傳蕩,落到苑中每一株花苞,每一滴夜露。

    “小姐知曉那小賊對桓放敵視的真正原因”

    “即便是侯府的情報網,也做不到囊括整個燁京鉅細靡遺的一切事項,尤其是鎮國四王之府邸,不過我曾聽說,六年前,鎮南王妃曾於路邊救起過一名被淫辱折磨,奄奄一息的女童,那女童被救回之後,便一直在王府棲身”

    一字一句間,語氣轉爲森寒,不怒而威。

    太子少師,玲瓏千絮,兵機侯府大小姐這諸多頭銜之前,玉璇璣首先是一個女孩,因此她同樣見不得女孩受欺凌,尤其是那種禽獸不如,泯滅人性的欺凌。

    “奄奄一息的女童,啊是桓放”旋兒的驚呼響起。

    桓放之惡行喜好早已傳遍燁京,尤其在燁京豪門內院之中,更是流傳廣博。

    事實上,若非九曲園前五通顯跡,燁京第一畜生的名號一直由桓放“尊享”。

    “小姐,你的意思是,那個小賊之所以那麼做,只是爲了一個棲身王府的婢女”

    “怎麼覺得不可思議麼,因爲是淫賊惡徒,所以萬萬不可能如此,傻丫頭,當日燕雲樓之敗,還不吸取教訓不過有一點,無論出發點爲何,現今的他若真對上桓放”

    呼呼呼~~~

    流風再渡,這一刻,風向卻是變了。

    “勝算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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