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衆被烈非錯神魔之能嚇的肝膽欲裂的禁軍,烈非錯神情淡漠,依舊只專注於懷的遺憾。
禁軍統領繼續小聲催促着,終於,有一名被他再三催促,外加言語威脅的禁軍,鼓起勇氣,揮動着兵器,竭斯底裏的呼號衝鋒。
轉眼間,此人衝到烈非錯的面前,少年視線一頓,瞥向此人。
觸及到烈非錯那彷彿渾不在意四周一切,天地不過覆掌一翻的眼神,那名禁軍即刻嚇得雙腳一軟,“咚咚”,不由自主的匍匐跪地。
禁軍軍刀“咣”的丟棄一旁,面對烈非錯,彷彿自家祖宗般磕着頭,悲慼哭嚎。
“烈世子饒命!烈世子饒命啊!小人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滿月的獨子,您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饒小人一條命吧!”
好巧,此人年歲約四十左右,他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滿月的獨子,敢情他們家血統特異,定下每隔四十才傳一代。
這名禁軍彷彿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塊,隨着他這一跪,遠處的禁軍也紛紛跪地,磕頭拜服,高呼烈世子饒命,其更有甚者,目睹烈非錯非人神威,乾脆高呼“烈仙尊”“烈天王”,直直將他視若神明。
目睹如此兵敗如山倒,禁軍統領火冒三丈,發聾振聵地怒吼:“你們這羣懦夫!都給我起來,他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們……”
言語未盡,突然觸及烈非錯那淡漠視線,心一緊,驚覺衆人跪地的當下,自己成爲唯一面對這尊魔神之人。
霎時間嚇的拋下兵器,瘋狂磕頭求饒,每一磕都鏗鏘厚實,彷如拜佛求仙般誠意十足。
大璟皇城最後一道屏障,大璟禁軍,這樣匍匐於烈非錯腳下,永世沉淪。
一人折服大璟禁軍,達成如此功績,並未在少年面留下任何欣喜痕跡,依舊是那淡漠哀傷的神情,少年抱着洛綺瑤,緩步挪足,劍指皇宮。
這一刻,偌大皇宮,竟無一人敢出面攔阻。
嗯!?不,不對,還有人!
正當大璟禁軍敗盡之際,一道烏亮黑影出現在前方的宮階,黑影一身玄色甲冑,頭盔覆面,頎長身形跨座黑色駿馬,手三尺青鋒,鋒刃凌厲,遙遙鎖定烈非錯眉心。
烈非錯的心神稍稍一側,一個念頭暗暗浮現。
——禁軍總算有個稍稍像樣點的。
然而,這個念頭終究一瞬即逝,少年繼續抱着洛綺瑤前行。
玄甲騎士劍鋒遙指,默默鎖定烈非錯。
一步……二步……三步……,烈非錯緩步而行。
倏然,玄甲騎士不發一言,縱馬疾馳,瑩瑩劍鋒炁力凝聚,向烈非錯攻來。
少年視線依舊無波,面對疾馳衝來的玄甲,他緩緩擡起一指。
下一瞬,指尖離火光束激射,直衝玄甲騎士的胸腹。
玄甲騎士見狀,三尺青鋒回擋。
轟轟轟轟——!
這一擋根本徒勞無功,無論他是否衆禁軍更有骨氣,烈非錯的離火光束依舊毫無懸念的洞穿他的胸腹。
彭彭彭——!
烈非錯抱着洛綺瑤,慢慢走過他的身邊,他胸腹位置的巨大傷口鮮血汨汨,迅速在他身下形成一個血泊。
少年一步跨過了他,無論這玄甲騎士與衆禁軍相有何不同,他都不感興趣。
嗯!?不對,他有興趣了,而且是神情乍然驚變!
下一瞬,少年舉動驚人,自異象司那毀滅的臥室起,直至此刻立足大璟皇庭,他竟首度……
將懷的洛綺瑤放了下來!
天下無敵的神魔少年步履踉蹌,慌忙地搶到那玄甲騎士身邊,他探出顫抖的手,自玄甲騎士後腰位置摸出一對兵器。
那是一對雕琢精美的短槍,外表華貴古韻,鋒刃凌冽。
烈非錯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認出了這對短槍。
百花龍雀!
竟然是百花龍雀!
膽敢離火熾天的少年,這一刻卻彷彿用盡千山萬嶽之力,纔將視線轉動,怯懦地望向玄甲騎士的黑盔覆面。
倏然,他察覺到覆面下那對雙眸,那是如此的熟悉。
顫抖的手探出,將黑盔覆面摘下。
絕色玉容神情慘淡,口鮮血汨汨溢出,那張依舊殘留幾分英氣的容顏,不是炎雨晴是誰。
玄甲展開遮擋了她的身段,她又故意捨棄百花龍雀不用,改換長劍,再加烈非錯此刻心繫洛綺瑤,又經歷連番激戰,竟然沒能認出她來。
玄甲漆黑的胄面,胸腹位置一個拳頭大的窟窿,鮮血汨汨流出,胸腹要地彷彿被人用利刃挖去了塊。
烈非錯將一身玄甲炎雨晴摟在懷,他探掌欲將炁力輸給炎雨晴施救,卻想到自己此刻一身無盡離火,對坎水屬性的炎雨晴來說,不啻地獄絕炎。
炁力乃天地性命之源,即便屬性對立,控制在一定量下,依舊有補足元氣的效果。
但烈非錯此刻的這身無盡炁力,根本做不到如此精準的控制。
少年抱着炎雨晴,欲輸炁力的手頓在半空,方纔即便攻破皇城都未動容的神情,此刻慌亂到了極點。
“怎麼辦,血止不住,怎麼辦,找當世神醫,找父親,找老祖宗……”
烈非錯憂心如焚,腦思索着一條條的可能性,眼淚卻簌簌的自眼眶滴落,方纔那無數喪命於他離火下的性命浮現,冥冥有個聲音正小聲的告訴他,沒用了。
十二遞支萬翻,令烈非錯體內的離火炁力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總量,他因此得以藉由單純炁力噴吐的方式形成攻擊,他噴吐出的離火炁力光束,內蘊含的離火濃度高到不可思議,進而能融滅一切。
之前他自異象司一路過關斬將,面對過無數與他同階的炁者,以及更高階的炁士,甚至炁靈,無論是那一層面的敵人,皆滅於他高濃度的離火光束下,無人倖免。
如此的離火光束透體而過,除了本身剛猛無匹,神威絕倫外,一但侵入人體,即便是沒有被直接針對的部位,也會因爲離火炁勁的竄流,形成後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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