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領頭,烈非錯、洛綺瑤,以及另兩人來到異象司最後一個未知空間,他們已完成了後院書房和臥室的搜查,期間還發生了洛綺瑤欲結果烈大敗類的小插曲,最終結果便是烈大敗類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一身錦衣玉平卻多了幾許破損。
他們在後院的書房、臥室裏無所查獲,之後更是連府各處偏僻角落,甚至茅廁都去了,此地是他們最後一處目標。
這處菜園與尋常菜園區別不大,過一畝地的空間,央處是一間木製小茅屋,屋子四面無牆,只有頂覆了茅草。
屋子安放着不少種菜翻土的農具,以及澆灌施肥的木桶、水瓢。
耒耜鋤鐮捆紮着斜梁而靠,幾隻水瓢散落在茅屋的那張簡陋長桌,水桶依着桌角,一股殘留的肥料氣味,在烈日蒸騰下,頗爲刺鼻。
這裏並非烈非錯的前世,所謂的助農肥料,自然便是糞水污渣之類,這些純天然肥料留在桶的味道,絕對烈非錯此前經歷的夜壺夜香桶精彩。
菜園內,央茅屋外是圍繞成簇的各式菜地、果田,環目四顧,以烈非錯對生活瑣事的瞭解,勉強能認出黃瓜、茄子、空心菜、番茄等蔬菜,還有西瓜、蘋果、桃等果樹。
洛綺瑤隨着幾人進入茅屋,被迫聞了木桶殘留的肥料味,早已悔青了腸子,妙目流轉間,瞥見一榜果樹叢叢,蓮步巧挪,幾步閃了過去。
倏然,蘋果果香,蜜桃甜香夾雜入鼻,將她從肥味地獄解救出來。
妙目流轉,觀察這一片蔬果琳琅,尤其是其的水果,腦海不自覺翻涌出烈非錯之前提到過的,廚子方德夜香夜壺不洗乾淨,且做飯前不洗手之事,少女暗暗立誓。
——往後在此任職時,本姑娘絕不喫這裏的飯食,若是實在餓了……那寧願肯西瓜、肯香梨!
烈非錯四人在茅屋搜索了一番,養尊處優的鎮南王世子……自然也無法享受木桶的肥味,但他又不願放棄搜索,因此他一直以錦帕捂着鼻子,堅持不退。
“肥味何懼,唯案高照,清心不染,鼎力不搖……嘔嘔嘔~~~”少年自言自語,自詩自詞地鼓勵着自己,勁力催眠自我,彷彿那些味道並不存在。
效果麼……因爲炁修超凡五感的關係,實在不算完美,但勉強支撐的住。
洛綺瑤藏於果樹間,再也不敢靠近,一雙美眸漸漸迷離空洞,似乎陷入內心深層的思索,眼前一切模糊淡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想起一聲。
“有~蟲~子~”
呵入耳孔的熱氣令耳廓倏然一麻,同時又驚聞“有蟲子”三字,女孩天生對蛇蟲鼠蟻的懼怕,令她倏然一聲驚叫,飛退三尺。
“啊啊啊啊!”
茅屋的周泰三人聞言,轉目望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洛綺瑤美眸震怒,以眼神向烈非錯殺來。
“欸!別瞪我,是真的有蟲子。”烈非錯指着洛綺瑤方纔立身處旁的一根橫枝,面確實有一條蠕動的青蟲。
即便如此,洛綺瑤依舊不領情,誰讓方纔發生了那般下流無恥的一幕呢!
“一無所知……”烈非錯喃喃自語,神情怪異。
隨即,他湊到洛綺瑤近處,以只有兩人可聞的音量悄悄說道:“……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已知曉很多了,如……你今日不是來赴任。”
……
鎮東王府,北院。
一聲驚喝震破北院園林渺渺,泉水淙淙。
“不!不可能!”
驚呼響起,天地間的一切彷如定格。
下一瞬,六合八荒似乎都有了生命,一個個探頭而出,望向這邊。
這聲驚呼是無冕世子陸升發出的,自信狂傲如他,竟然會發出這等失態之聲……哈!風雲雨電,日月星辰,花草樹木,龜鱉魚蝦,都來看看吧!
看過來了,因此看到了,看到了那道自臥榻猛然起身的惶恐身影。
好巧!
非常非常巧!
與洛家本家府邸的洛百川,定北侯府嫡傳趙勇一般,無冕世子陸升同樣沉浸在午後假寐的閒趣,難以自拔……倒是已經自拔了,只不過以他那誠惶誠恐,汗水涔涔的神情,無疑是被一陣恐懼拔出來的。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冬雷震震,冬雷震震竟然那樣敗了……”
鎮東王府無冕世子喃喃自語,他任由額頭汗水涔涔而下,無半分欲擦拭的意思,一對瞳孔失去了焦點,雙眶雖然睜的老大,視線卻呆滯愣板,靈動盡失。
“不會的,冬雷震震竟然敗了……我,我那時死了麼……不可能,我活着,我還沒當世子呢……我怎麼可能會死……”
自言自語持續着,言語間偶然透露“世子”兩字,那空洞的雙眼,眼白似乎有一絲精光閃過。
漸漸地,眼神恢復清明。
陸升久居鎮東王府,王府下人們知曉他平日起居習慣,是以即便留守外面的僕人聽聞他之驚呼,也沒有即刻衝了入來。
咄咄!咄咄!咄咄!
敲門聲響起,只有敲聲,無任何人聲問候,這同樣是顧及陸升的習慣。
“何事?”
“公子,您……您方纔高聲呼喊。”
——我……高聲呼喊?
陸升一臉懵懂,雖然不過十數息,但他對前事似乎沒有任何印象。
既不知自己夢的夢話,且對醒來後那些喃喃自語也無記憶。
“我沒事。”陸升回了一句,得他此言,門外僕役不敢再問,悄然無聲。
應付了門外之人,陸升深吐幾口,情緒平復。
“我高聲呼喊?”陸升難以置信的重複着,不行,他極力思索,卻沒有任何印象。
“我方纔在小歇,若高聲呼喊的話……是做夢了?還是個噩夢?”
陸升集心神,努力想要回憶起一星半點兒,但是依舊毫無作用。
唯一的收貨,只是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那個夢……
冬雷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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