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那件事準備的如何了?”
“太師可放心,一切準備緒,今夜便可行動。”
“如此甚好,終於能送那幾個賤人去見劉宏老鬼了。”
“對了,還有何疏影那個賤貨。”
董卓想起一直心心念唸的當朝太后,他執掌大權後,多次欲染指當年靈帝的正牌皇后,卻因爲那個大計,一直無法得逞。
這次的計劃,不但漢家幾位公主,連當朝太后,甚至是小皇帝都包括在內,除了日後另有用途的陳留王外,大漢皇族無一倖免。
“太師,時辰已到。”
“好,開始行動!”
……
入夜,劉宅客房。
烈非錯平躺在牀,他必須養精蓄銳,以應付明日、或是後日將來的變故。
他要躲過董卓部隊的搜捕,若被押入遷移大軍,祝融花之局便告失敗,他也將失去在這漢末亂世,獲得立身根本的最佳機會。
不過烈非錯有信心,一定能躲過軍隊搜查,留到大火之日。
洛陽城有數百萬人,匆忙遷途間,軍隊不可能面面俱到,毫無疏漏。
忽然,一陣嘈雜傳入少年耳,少年暮然驚醒,只見緊閉的紙窗外,火光熊熊。
——這是……
烈非錯大驚,披外衣衝出客房。
來到戶外,熊熊火光更爲明顯,而且火光並非一處,極目望去,整片天空被照的意外明亮。
見到這一幕,烈非錯腦即刻冒出四字……
火燒洛陽!
“怎麼會?是董卓放的火?他爲什麼沒有疏散百姓?”
烈非錯驚魂未定,伴隨着熊熊火光,空氣頓時傳來無盡哀號,哀號聲震動四野,絕非一兩百人能形成。
事態發展大出烈非錯意料之外,他強自鎮定,即刻回到房間,取出藏於牀下的一截柴火。
此時,這節柴火內微微閃動着紅光,彷彿有什麼要破體而出。
——遭了!祝融花果然感應到了!
柴火內祝融花的反應,令少年更進一步確認洛陽大火的事實。
少年當機立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雖然事態發展有異,但洛陽只有一處,這大火也只能燒一把,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少年掰開柴火,一朵赤紅如血的花卉現世,此花根斷,卻盛開的非常茂盛。
此刻整個花體不斷閃爍紅光,程度愈來愈強,頻率也越來越快。
——祝融花已經感應到熱能,不能等了!
情況緊急,少年顧不得其他,將祝融花拿出戶外,去到露天院子裏。
接觸外界,祝融花的光芒即刻變得更爲耀眼。
同時,四周氣流隱隱受它吸引,一股股肉眼難見的熱流匯聚而來。
這種現象荒島藏書曾經提及,正是祝融花得到能量,甦醒的最初階段。
烈非錯即刻將祝融花種入土裏,同時以利刃劃開自己手掌,掌心熱血灑到花瓣。
這是祝融花認主的模式,只有這樣,甦醒的祝融花纔會爲烈非錯服務。
烈非錯在花前盤膝而坐,流血的手掌緊握花瓣。
少年神情痛苦,此刻的花瓣已經提升到一個非常恐怖的溫度,少年感覺整個手掌如同受火烤,炙熱非常。
炙熱感蔓延,轉眼間已不侷限手掌,而是散佈到少年全身。
烈非錯忍受着,荒島藏書千叮萬囑,此時絕不能鬆開手掌,否則功虧一簣。
祝融手札更提到,這個時候施法者最好細心體悟這份灼熱感,這對日後施法者與祝融花進一步融合同步,大有好處。
此刻的烈非錯正盡力促成這份好處,不過說實話,目前他除了痛苦與炙熱,什麼都體悟不到。
劉宅後院,異於火光的紅色烈芒頻頻閃動,幸好身處此刻大火熊熊的洛陽,城其他人並未察覺到這裏的異狀。
事實,此刻洛陽城的人大致在忙的只有兩件事。
要命!
逃命!
素有兇名的西涼軍,趁着月黑風高大開殺戒,洛陽東南西北四門被重兵把守,更有十幾隊重騎在城內穿插,重騎的目標只有一個……
洛陽百姓!
他們並不主動下殺手,而是將自無數着火建築逃出的百姓,打斷四肢,再度扔回火海,只有遇到頑強抵抗時,纔會下手奪命。
除了重騎外,還有許多步兵,這些人帶着火石、火把,在洛陽大街小巷遊走,拋出道道火苗,點燃屋舍。
“董卓!你喪盡天良,必遭天譴!!!”
“西涼畜生!草菅人命!你們不得好死!!”
“皇!太后!太師!我們犯了何罪,要遭此極刑!”
火海內哀嚎不絕,洛陽百姓實在不明白,自己爲何會毫無緣由遭此橫禍。
面對百姓哀求痛嚎,西涼軍各個充耳不聞,其部分甚至面露興奮。
此刻,若從空俯視洛陽,便會發現整個洛陽城,與一副由赤紅光芒匯聚而成的巨大圓形圖案重疊。
隨着火光與洛陽百姓接連不斷遭遇祝融之難,組成圖案的赤紅光芒更爲耀眼。
洛陽以西十里之外的高山,肥胖醜陋的董卓居高臨下,一臉興奮的望着大火熊熊,異樣光芒越見興盛的洛陽城。
“好!好!燒的好!”
此時董卓身邊圍聚之人不多,除了數百親衛禁軍外,剩下的是一批裝異服,額頭貼着咒符,擋住大半張臉的怪人。
無論是這些人,還是董卓近衛,對烈火肆虐的洛陽都沒任何表示。
似乎是麻木,又像是習慣了。
“帶來!”董卓高喝一聲,在一隊戎裝軍士押送下,一位面貌清秀的宛如女子,神情卻無驚恐慌張的少年被押了來。
少年黑色錦袍,五爪金龍騰舞飛揚,尊皇無二。
這身帝尊皇袍揭示了少年的身份。
“來來來,皇,欣賞欣賞你一直生活的洛陽,如此絢麗的洛陽夜景,皇恐怕是生平首見吧?”
董卓放肆高笑,軍士持戟抵住少年後背,將他押前一步。
“太……太師,您……您這是何故?”大漢天子的聲音充滿恐懼,顫抖間幾乎不能說出完整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