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白衣凝立當場,一手挽劍,一手輕蔑揹負,俊秀容顏朱脣嬈眉,隱隱蠱惑人心,癡迷追戀。
若非胸平喉結,實難想象如此身姿容貌,竟屬於一男子。
“無後!真是你!?”目睹這條身影,何太后欣喜萬分,宛如無黑暗忽現一抹救命靈光。
“義母!今日無後必護您周全!”修長白影開口了,音質柔綿,語氣卻堅毅伐斷,更令在場衆人驚愕的,卻是那不可思議的兩字。
義母!
此白影身影,竟是當朝太后所收的義子?
面對這個稱呼,何太后神情毫無抗拒,一副認可接受的態度。
“小子!想要救人,少猖狂!”黑衣人爲首者自驚愕醒來,白衣少年的言語挑動他心怒氣,方纔那看不清動作一擊毀他兵器之舉,更是強烈衝擊着他的尊嚴。
爲首者失去兵器,雙掌翻飛向無後攻去。
倏然,衆人只覺暗紅光罩下,白影迷離,恍惚間,白衣無後之身影已與爲首者錯身。
“非是猖狂,而是……實力!”無後手細長兵鋒不知何時已出鞘,劍鋒平舉,劍尖位置,一顆瞪大雙眼的頭顱,無法置信的神情凝結在那一瞬。
好快!
這聲感嘆同時自衆人心底響起,眨眼一瞬,一劍奪首,好恐怖的手法,好驚人的速度。
“此地有我,去救義母。”無後單劍橫身,目光鎖定四周羣敵,他注意到遠處四周黑影涌動,更多的黑衣人正在向這邊趕來。
萬年公主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這句話是對自己所說。
心知此人口的“義母”,正是自己母后,萬年公主不再猶豫,飛身疾馳六條巨柱。
然而,此時自巨柱後方同樣衝出一批黑衣人,刀劍騰閃,迎戰萬年公主。
白衣無後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柳眉輕蹙。
他在千里之外巧獲密報,得知洛陽有異變,日夜兼程趕回,不想還是晚了一步,來不及先做佈置,探明敵情,只得倉促入宮救援。
“哼!人數並不足以代替實力!”
面對數量大增的黑衣人,無後面沉心靜,手之劍卻顯露殘酷。
身影瞬動,一眨眼已移動到一名攻來的黑衣人前,黑衣人見狀舉劍一砍。
叮!
雙劍交鋒,黑衣人之劍即刻被削斷,下一刻,一劍封侯,血花噴射。
“小心!他用的也是晶元神兵!”
黑衣人之劍造術精良,品質超凡,普通刀劍無法與之相,一擊便將這種程度的兵器削斷,當世難做第二想。
無後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這些人修爲在他眼,不值一哂,無論自己手持是神兵,亦或廢鐵,都有十成勝算。
這等身手想要對自己構成威脅,只有一種可能……蟻多咬死象!
而且是在確保自己絕不會選擇逃跑的情況下。
然而這一刻,兩種條件都具備了。
白衣身影倏閃,神兵利鋒將他整個人化作一支切金斷玉的無匹匕首,扎入層層涌動的黑衣人羣。
另一處戰團,王越對大祭司,絕代劍匠施展異身法,達成一人三化之驚人效果,困戰妖人。
“一人三化堪稱精妙身法,既然如此,便請洛陽第一劍領教本座的精妙術法。”大祭司沙啞嗓音一聲怪喝。
傴僂身影罩體黑袍砰然揚起,一股青黑煞氣涌浪而出。
黑煞之氣急速散開,籠罩四面八方,隨即黑煞之氣凝成數十若虛若實迷離幻體。
頓時,邪影化殺,剝奪一切生機。
轉眼間,王越被一股無黑暗籠罩,這種黑暗暗紅夜色更爲淡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身法!術法!
前者只是空間物理一些表層的技巧手段,後者卻牽涉更爲廣袤深層的陰陽異理。
何者更勝一籌,答案明顯。
陷入這幕不屬人世之異境,王越幻身法無法施展,駐足頓立。
“桀桀桀,幽冥暗兇陣,洛陽第一劍之神威尚能保存幾分呢?”大祭司冷眼詭笑。
“眼前有幾多妖孽,本座之神威便勝其十分,妖高一尺,神高三千。”離勾沉穩若定,劍者沉淵若靜,人通劍,劍合人,人劍不分,心神不妄。
“好!神妖孰強,手下見真章吧!”大祭司催動功力,手持之杖,頂端忽然化出一道虛幻刀刃,刃杖疊加,原本杖形,此刻已成爲一把收割性命之死神鐮刀。
見大祭司武器展露殺性,王越內心卻是掠過一絲不屑。
方纔她之言語,看似豪言還擊,其實卻暗藏一份心機。
自古以來,神妖兩者在世人心的定位,素來是神強妖弱,神尊妖卑,她以神妖喻雙方,是在潛意識爲大祭司植入一個弱者形象。
依照兩人身手,這點潛意識干擾無疑杯水車薪,起不到什麼直接作用,不過大祭司自認爲“妖”,卻透露了另一件他並未察覺的弱勢。
大祭司此人的心計智謀或有所專長,但卻不在細微之處,更不善武者交鋒時,那毫釐千里間,信心氣勢的營造。
單此一點,已令王越確定面對大祭司的最佳戰術。
離勾迅捷,杖鐮兇猛!
這一次攻守異位,大祭司杖鐮刀刃破風,一擊直取王越腦袋,同時四周那些黑煞之氣所凝聚的虛實幻體,極速向王越衝來。
衝至近處,幻體並不攻擊王越,只是在她身邊遊走,同時更有單個幻體,飛蛾撲火般排隊,連續衝向杖鐮之刀刃。
幻體甫接觸刀刃,即刻被彎月刃體吸收。
叮!
杖鐮、離勾交擊,強化的力量自這一點迸發而出。
一股陰寒之氣沿着離勾逆流,衝擊王越執劍之手。
——嗯?這是……好陰邪的氣息。
察覺陰寒之氣逆攻,王越運使自身深厚修爲,陰寒之氣頓時驅散。
離勾拖地縱劃,藉此加速力量,帶出一擊林立殺刃,殺刃化作澎湃劍氣,直衝大祭司。
叮!
杖鐮斜劈,擊潰劍氣,大祭司揮鐮猛踏步,近身攻殺。
同時,無數幻體衝入鐮刀殺刃,爲這把奪命死神之刃,無限注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