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看了兩眼一身道袍,看起來清風道骨的張一平,想到他從前經常出現在顧念的面前,就不太待見他。

    更何況,他眼下還有事情要去處理,更不願意搭理張一平了,剛剛要是知道那幾個人圍着的是張一平,他才懶得叫暗一去解圍呢,平白讓自己惹了一身腥臊。

    不過,爲了自己的名聲,他還是言簡意賅的解釋了句,“宮裏的那個是假公主,剛纔這個纔是真的呢。”

    說完,他也不再理會張一平,駕着馬離開了。

    張一平看着蕭越離開的方向,許久才轉身往城裏走。

    他的眉頭一直皺着,手指也不斷的掐着訣,爲什麼晉王的命格如今會變了

    他想了許久也想不出所以然,唯一能想到的或許是和晉王妃相關了。

    想到顧念,他又蹙了蹙眉頭,隨即嘆了口氣。

    蕭越出城前派了人回王府報信,說要很晚纔回來,顧念聽了後,陪旭兒玩了一會後,就坐在遊廊外的闌干上出神。

    她無意識的想到吉嬸的事情,還有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胭脂香,最近父親的反常。

    她對站在附近的黃芪道,“你派個人去看看父親,最近他都在做什麼說起來,已經有好幾日不曾過來了。”

    黃芪應聲後下去安排。

    顧念靠在闌干上,看着遠處的天空,怔怔的想着,這時候,一雙手環上來,貼這她低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一陣熟悉的氣息進了鼻子,她沒有回頭,而是拍了拍他環住自己的手臂,然後依了過去,道,“在想父親的事情。”

    蕭越嗯了一聲,一手環住她,在她身旁的闌干上坐下,懶洋洋地道,“岳父怎麼了”

    顧念咬了半天脣,說道,“有件事,本來不想告訴你,因爲沒譜,又怕自己多心,不過,我又不想一個人胡思亂想。

    前些日子,我不是給你做了荷包還打了絡子麼父親見你有,就來問我我當然是準備了他那份的”

    蕭越鼻子裏哼了一聲,他就看不得這樣的人,哪裏有老子和女婿來搶寵愛的。

    顧念反手安撫性的摸了摸他的臉,繼續道,“父親問我拿了荷包後,又問我討我做的胭脂,我挑了幾盒給他。”

    蕭越聽了疑惑道,“他問你要胭脂他一個單身漢要什麼胭脂”

    “我也不知道,也覺得很奇怪。”顧念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他心裏有人了”蕭越動了動腳,他身高腿長的,這闌干低矮,他不得不憋屈地把腿蜷起來。

    顧念攤手,雖然一直都說不干涉父親續絃的事情,乍然聽到蕭越說的,很不想接受這個可能,但除去這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這個說不好,畢竟母親都過世那麼多年了,父親就是心裏有了人,也算是正常的吧。”

    顧念攤攤手,緩緩說道,語氣裏帶着些微酸酸的。

    蕭越卻不這麼看,他道,“城中能入得岳父眼的人,可沒有一個,否則那麼多女人恨不能生吃了他,他怎麼都不動心。”

    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說,心的空位只有那麼多,不可能讓一個人佔據後,還能有位置再給別人。而且,顧世安的眼光可是極挑,寧缺毋濫的那種。

    如果京城真有他看中的女子,那必然是很出色的,也不該默默無聞不是更不可能會讓他們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再一個,他要是想拿胭脂去親近佳人,大可去找皇上要宮裏內造的,何必找念念拿自制的

    蕭越摸着下巴想了半日,說道,“該不會是他金屋藏嬌,就你被矇在鼓裏”

    顧念推了推他,嗔道,“不可能。”

    她猶豫了下,緩緩說道,“還有更奇怪的,就是安王妃在出雲寺差點小產那天,我在寺裏,聞到了我做的那個胭脂香在我陪嫁莊子上的一個婦人的身上”

    “就是那個吉嬸。”

    蕭越愣住。

    “還真的有心上人了啊若真是這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你還能攔着你爹不續絃”

    他說完之後,輕輕託着她的下巴轉向自己,輕笑了聲道,“他續絃讓他續絃,你還有我。”

    顧念本來無心和他說這些,正愁着顧世安的事情,見他含情脈脈的看過來,頓時噗呲的笑了出來。

    剛纔因爲想着心思,所以沒注意,這會心神放下來,才聞到他身上有股極淡的血腥味,微側過身皺眉問道,“你今日去哪裏了受傷了”

    蕭越握着她的手,揚臉看着院外伸進來的樹枝,慢慢道,“沒有,就是去了衙門一趟。不小心沾染的。”

    他把一直蜷起來的腿放到地面上,拉着她起身道,“咱們別在屋檐下吹風了,走,我帶你去看今日新得的一把寶劍。”

    顧念扭頭看了看蕭越,道,“你的劍,你稀罕就行了,帶我去看什麼,我又看不懂。”

    蕭越睨了她一眼,懶洋洋道,“我的劍肯定要我懂,你也懂啊,我稀罕可不行,要你也稀罕纔行。”

    他繼續洋洋自得的道,“我有兩把絕世寶劍,一把保護你,一把侍候你,你說,你不稀罕怎麼行”

    顧念頓了下,又看了他一眼,頓時捶着他道,“一不小心就開黃腔,你這樣子真該讓你的屬下們看看。”

    蕭越握住她亂捶的手,漫聲道,“這是事實,怎麼就是你說的那樣了”

    顧念瞪了回去。

    兩人自從討論過顧世安的異常後,接下來的日子,少不得有意無意地對顧世安留了點心眼。

    但是,基本上都無跡可尋,除了胭脂事件意外,再也沒有任何可供人遐想的事情發生。

    不但顧世安這裏沒有,就連吉嬸那裏也沒有。

    顧念都要覺得是自己犯了疑心病了。

    說到底,顧念對於父親的心意是沒有一點懷疑的,縱然真有了心上人,她除了有一點點酸澀,反對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不想做最後一個知情的人,但目前的狀況,也只能是等待真相大白的那天了。

    顧念時常帶着旭兒去安遠侯府探望護國大長公主,旭兒自然和周語嫣的兒子晨兒成了好夥伴,沒去侯府的時候,周語嫣也會帶着晨兒到王府來。

    這日,周語嫣帶着晨兒過來陪旭兒,倆小子碰面就開始去府裏瘋玩了。

    顧念吩咐好下人跟着兩人,就和周語嫣坐在一處喫茶,閒聊了。

    就有下人匆匆進門,道,“王妃,安王殿下駕到。”

    正在翻看冊子的顧念一臉驚訝,安王林睿來找蕭越是有可能的,但門房清楚蕭越的行蹤,不等他進門,就會回稟清楚,明知蕭越不在家,卻進王府來,這是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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