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進宮,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剛剛東離皇帝傳來的話,是那樣的嚴重。
這讓雲茂不得不重視起來。
“你衝我吼什麼你現在只是滑國的太子,不是滑國的王,就算你成了滑國的王,也別試圖對我指手畫腳。”
雲紗公主被蕭越削了面子,這會渾身的冷意還沒褪去,見雲茂這樣指着自己的鼻子大罵,頓時心頭的難堪化爲怒意,噴薄而出。
雲茂冷笑一聲,“我是不想對你指手畫腳,可你也要做些不讓我指手畫腳的事情來。”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雲紗公主,“你想想,你到了京城後,你做的都是什麼事情”
“東離就這樣好嗎以至於迷花了你的眼,讓你連滑國這個故土都不要了。”
雲紗公主梗着脖子,紅着眼睛,“我被迷花眼,又怎麼了我是滑國最漂亮的女人,是最受寵愛的女兒,我要過最好的生活,我要做最尊貴的女人。”
雲茂看着雲紗公主這幅樣子,忽然就平靜下來,“你想要做最尊貴的女人,你也要有資本。”
他的語氣冰冷,“我早告訴過你東離的帝后情深,後宮一個嬪妃都沒有,你比不上東離的皇后,你心裏沒點數嗎”
“我哪裏比不上她”雲紗公主惱羞成怒,聲音變得十分尖利,“就因爲她是東離貴女,就因爲我是外邦女子嗎”
雲茂嘴角抽了抽,譏諷地看着自己這個自作聰明的妹妹,“你錯了,不是因爲皇后是東離貴女,是因爲皇后的品格,是因爲皇帝愛她。
東離的皇后也有缺點,她曾經被拐賣過,在禮教森嚴的東離,這是致命的污點,可是即便如此,皇上還是愛她,對她始終如一,甚至在詔書上說皇后天下無雙。
你呢你自己說,你究竟哪裏來的自信能比得過皇后”
“你除了美貌有什麼比你美的女子東離沒有嗎她們進宮了嗎被皇上看中了嗎”
雲茂的話將雲紗公主的臉打的通紅,雲紗公主頭搖的和破浪鼓一樣,“不可能,那些人和我說了,皇上待皇后好,不過是因爲肅王。”
雲茂嗤笑一聲,“我可憐的妹妹,你被那些人騙了,我提醒過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肅王再如何,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給的,你以爲東離的皇帝,是無能之輩嗎
若是那樣,你爲什麼會喜歡上無能的皇上
東離的太上皇怎麼可能將皇位傳給當今”
雲紗公主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雲茂,不可置信,“你爲何什麼都知道”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知道這麼多,難道說他一直都在算計太子之位
所以才
雲茂見狀,也不再掩飾,反而笑了起來去,雖然他坐在那裏,但是卻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睥睨的看着雲紗公主,
“你還算有點腦子,我不像你,被母親寵愛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輕重緩急,我比你更明白什麼叫識時務。
我比你更明白什麼叫藏拙。
所以,我的妹妹,可憐的妹妹,你輸了”
雲紗公主不禁後退幾步,她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哥哥,這不是她那個平庸無能的哥哥。
“是不是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明知道那些人來聯絡我,你什麼都沒說”雲紗公主瞪大眼睛,好半響才找回神智,指着雲茂大吼起來。
“我怎麼沒提醒你我一次一次的爲你善後,是你自大妄爲,以爲都在你的掌握中,那麼,我爲何要阻止你呢”
雲茂嗤笑出聲。
雲紗公主咬着脣,指尖輕輕顫抖,“你就是故意的你纔是和他們互相勾結的那個,對不對”
雲茂只是含笑的看着雲紗公主,“我可什麼都沒做,我的妹妹。”
“我要去皇上那裏告發你,你纔是狼子野心的那個。”雲紗公主氣得跳起來。
雲茂搖搖頭,“你怎麼還不開竅就今日你的所爲,皇上,皇后還會見你嗎更不要說相信你說的話了。”
雲紗公主不信,可當她聽到第二日宮裏傳出的流言時,她相信雲茂說的話。
流言傳播的很快,不外乎就是雲紗公主貪慕虛榮,因爲不想回彈丸之地滑國,所以想方設法要做皇上的妃子。
甚至大膽到皇上和皇后面前自薦枕蓆,可被皇上無情的拒絕了。
這個流言一出,很多人都聯想到了前段時間流傳皇后善妒的流言,以及學子的靜坐示威。
大概都是這個滑國公主搞出來的事吧
一時間,對於滑國公主的討伐到了新的高度,什麼滑國公主不知廉恥,自甘下賤,自薦枕蓆皇上都不要,定然是個醜陋無比的女子,趁機想要巴上東離。
甚至更有人說,這位滑國公主居心太可惡,分明是想進東離的後宮,生下皇子,爭奪皇位,亂東離皇朝的基業
說什麼的都有,總之,就是將雲紗公主貶到了塵埃裏。
皇宮,鳳儀宮中,雲紗公主被蕭越呵斥走之後,沒一會,暗一帶着張春子進宮來。
這麼多年過去,張春子並沒有大變樣,一如從前,身子乾瘦,鬍鬚花白,見到顧念,剛要行禮,就被蕭越給免了,讓他趕緊給顧念診脈。
“娘娘,你的身體有什麼適嗎”張春子問道。
顧念想想,除了偶爾想吐以外,其他的也沒什麼。
“娘娘的小日子正常嗎”他又問道。
“娘娘的小日子剛過,只是,這次比從前時日要短些,也少一些。”青葉在邊上答到。
張春子聞言,手捋了捋山羊鬍子,笑起來,“這就對了。”
他將診脈的手收回,在邊上備好水的盆中洗淨,朝蕭越和顧念作揖,“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這是有喜了。”
殿內所有的人都懵了,彷彿不明白張春子說的是什麼話。
有喜了
有喜了
還是顧念先反應過來,“先生,本宮的小日子剛過,怎麼”
張春子笑着道,“有些婦人懷上孩子後,也會有一兩次這樣短暫的月事,量少而日短。這段時間娘娘安心靜養,過半個月,老頭子再進宮來診一次。”
蕭越動了一下,身下的椅子被他弄的吱呀作響,可以說他是跌坐在椅子上的。
“念念有喜了”蕭越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