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一直被關在錦衣衛大牢,但也只是一直關着,不然人探視。但也不曾來人審問,更不要說動刑了。
不過,說道皇上要置他於死地,他是不太相信的。
他沉思片刻,道,
“皇上他從前上過戰場,他的人看起來陰晴不定,但對屬下和士兵都很好,這也是他能打勝仗的原因。”
“而且如果他是那樣的人,太上皇不會禪位給他,如今皇上到底想做什麼,爹還不太清楚。”
“但如果皇上真要置我於死地,早就讓錦衣衛嚴刑逼供了。”
對於姜崇對皇上的信任,姜璇不是很懂,不過這會也不是和他討論這些的時候。
“爹,事情的起因是我,都是我從前太任性,以至於將慕容寒放在身邊五年。
這次的事情,也是他起的頭,您告訴我證據是什麼。
我再替你去查就是,我不行,不是還有二叔嗎
還有,那個御史也有問題,他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雖然說御史可以風聞而奏,他的消息從哪裏來那個人想做什麼被人收買被人威脅還是乾脆就是您的仇人”
姜崇很詫異姜璇這樣調理清晰,又這樣的聰明。
他定定神,將他知道的都一一說了出來。
甚至連那個被搜檢出來的信當時爲什麼寫,寫了什麼,都告訴了姜璇。
姜璇腦子飛快的轉動着,她覺得重要的,都記了下來。
剛剛在大牢門口接應的人就說過時間不多,姜璇估摸着時間,“爹,如果錦衣衛來問話,你也別扛着,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如果皇帝真如你說的英明,相信也不會爲難你的。”
姜崇點頭,他也明白,關鍵是現在爲止沒人來問話,就連他說要紙筆,說想要寫供詞呈給皇上,也沒人理。
“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事情能做多少就多少,不要強求。”姜崇叮囑她。
姜璇記下了,她能做的其實也是很有限的,到時候還是讓二叔去跑吧。
兩人低聲說了兩句,姜璇不得不離開,她抿抿脣,“爹,你保重。”
姜崇催她快點走。
只是,還沒等姜璇離開,外頭就有動靜想起來。
之後,就是火光亮了起來,將整個甬道照的亮堂堂的,大批的護衛涌了進來。
姜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既然已經太晚,還被捉了個現行,那就乖乖的站着好了。
進來的護衛拿着火把,將她圍住,入口處又進來兩個人,俱穿着官服,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她不認識。
另外一個,則是認識的,並且打過交道的人,許老伯爺。
姜璇心頭砰砰的跳着,不過面上倒還算鎮定。
那身形高大的男子揹着手,慢悠悠的走在許老伯爺的身後。
許老伯爺隨手從一個護衛的手裏拿過火把,照在姜璇的臉上,冷冷的笑着,
“肅王爺,下官說的可正確,將姜崇關在這裏,就能釣到大魚,看,這不就有人闖大獄,想劫獄了嗎”
被問話的高大男子,正是肅王顧世安,只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璇,不太確定的道,
姜璇淡淡的看着許老伯爺,“老伯爺此言差矣,我要想劫獄,我爹這會怎麼可能還在牢裏”
許老伯爺笑了笑,“本官老眼昏花,倒沒看出來,竟然是姜姑娘果然是將門虎女,姜崇還在牢裏,誰知是不是你還沒來得及劫呢”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姜璇覺得自己畏畏縮縮的,還不如坦然面對,按照這陣仗,分明就是早就有所準備。
或許,這分明就是一個圈套,不是引着她,就是別人入套。
看來將爹爹關在裏頭,大約是想看看爹爹背後是否有人,又或者是不是真的南燕的奸細。
雖然說姜崇入獄南燕的人是始作俑者,焉知這是不是南燕人的試探呢
姜璇冷淡的道,“老伯爺可真會說笑,我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
“弱女子”許老伯爺相信纔會有鬼,雖然姜崇入獄不是他弄的,但不妨礙他落井下石啊。
他好不容易抓到了姜崇的錯處,很想置他於死地。
但皇上的態度曖昧不明,這會姜璇送上門來,他冰冷的逼問道,
“你潛入大牢,就算不是劫獄,那也是想和他串供是不是你想救他出獄對不對”
他是兵部尚書,大理寺不歸他管,但姜崇是被以通敵賣國的嫌疑抓起來的,又是武將。
他自然有權利參與到其中。
他早就知道大理寺有人吃裏扒外,想讓姜家的人進來,他沒有告訴大理寺寺卿,怕他包庇自己的下屬,而是稟了肅王,讓他和自己一起做見證。
沒想到,沒抓到那個內奸,倒是真的抓到姜家的人了。
可惜,不是姜老二,而是一個女人。
不過一個女人也能做很多的文章了。
許老伯爺看向顧世安,“王爺,您掌管錦衣衛,今日也見到確實有人闖入大理寺大牢,姑且不論她是如何進來的,下官覺得,應該將她抓起來嚴加盤查纔行。”
顧世安悠閒的站在一邊,原本他在家陪靜寧陪的好好的,許老伯爺找上門來,信誓旦旦的說有人要闖大牢和姜崇串供。
他隨意的瞥了一眼男裝打扮的姑娘,忽然想起當初他被永平帝下獄的時候,念念也是這樣四處爲他奔波。
他斟酌了一下道,
“姜姑娘一片愛父之心,倒是可嘉,不如你說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的態度算是比較溫和,姜璇也沒有針鋒相對,她朝顧世安行了一禮,
“王爺,小女只能說就是那麼進來的。”
她自然是不能將崔大老爺給供出來的。還有剛剛那個接引的人。
許老伯爺走到她面前,意味深長的笑道,
“既然姜姑娘不說,那麼只能姜姑娘來承擔後果了。”
他轉身朝顧世安拱手,“王爺,下官是兵部尚書,是否對這個有管轄的權利”
顧世安沉吟片刻,皇上對這件事情一直遲遲不下判決,大約是沒想好怎麼處置。
說起來,許老伯爺作爲兵部尚書確實是有管轄的權利,但他知道許家和姜家之間是有矛盾的。
“那你想如何的管”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