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兒想起前世,唏噓又自嘲,一直總以爲自己的身份多了不起,實則在真正的當權者面前,不過一隻隨意捏死的螻蟻罷了。
所以重來一次,她步步謀略,前世她在這裏跌落,今生她就要從這裏站起。自她重生,她便日日夜夜回憶長寧郡主的點點滴滴,琢磨她的性格,最後決定兵行險招,換個方式吸引她的目光。之前在桃樹後的與花鈴的對話,便是她的第一步。
好在上天眷顧,這麼快就將一個絕好的機會送到她面前。她當時不過是不想再和這些口蜜腹劍的貴女糾纏,便到桃林躲清靜,不想卻遇到野鴛鴦,本想悄悄離開的她,卻看見進來採花瓣的長寧郡主,心神一轉,故意讓燕語發現她的蹤跡,也纔有了現在的一幕。
白瑜兒看着款款而來的長寧郡主,心中五味雜然,卻也鬆了一口氣,看來她做對了。她記得長寧郡主常年陪伴在太后身邊,除了寧親王府的如沁郡主親近外,對其他貴女都是淡淡的。前世即使她和其他貴女打起來,她也沒有出現,如今
“咳。”
白瑜兒被燕語的一聲咳嗽拉回思緒,似羞憤似彆扭,垂下眼眸,沒什麼誠意地向餘悅拂了拂身子。
餘悅也不在意,嘴邊笑意清清,“大家無需多禮。”
“謝郡主。”
衆貴女一起身,便七嘴八舌將白瑜兒的惡行揭露,欺壓他人、囂張無理、藐視公主府十惡不赦、必須嚴懲。
餘悅一直靜靜聽着她們的話,沒有不耐煩,沒有打斷,也沒有露出一絲慍色,清風明月般和煦,淡淡的笑意如一股清涼的甘泉能將撫平人心的焦躁。
漸漸地貴女們的也噓聲了,訕訕站在原地,有些侷促。
白瑜兒一直都在觀察餘悅,見她一直矜貴帶笑,如三月春風,柔和輕暖,卻也捉摸不透,心下一緊,對她的忌憚越發深,長寧不比她重生,不過十二歲幼齡,心思卻如此之深
然開弓沒有回頭箭,白瑜兒沒有退路,更不想退。
餘悅其實也不輕鬆,身體冰火兩重天,對白瑜兒的好感和抗拒一直僵持,要不是虛空多年鍛鍊的意志力,恐怕會立刻暈了過去。
將滿是汗水的手攏在袖中,輕輕一笑,眼波流轉,緩緩問道,沒有質問,而是如同好友的詢問,“白小姐,你怎麼說呢”
白瑜兒把玩手中的鞭子,對餘悅粲然一笑,媚然動人,“臣女沒什麼好說的。”
“郡主,你看她還這麼囂張。”
衛小姐簡直要被白瑜兒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得仰倒。
餘悅眸光流轉,似笑非笑地看了白瑜兒一眼,“到底是白小姐調皮了,貪玩驚得了衛小姐,不然白小姐就給衛小姐道個歉吧。”
白瑜兒挑眉,笑靨明豔奪目,沒有什麼誠意對衛小姐欠了欠身,“衛小姐,得罪了。”
看着餘悅明顯想大事化小,還有白瑜兒得意的樣子,衛小姐有些急了,她剛想說什麼,旁邊的一位貴女拉住了她,對她搖搖頭,指了指桃樹。
衛小姐神情一變,心雖有不甘,但也知道桃花宴對於永平長公主的意義,要是弄得太難看,到時自己心情舒爽了,卻也下了長公主的面子,得不償失。衛小姐恨恨地瞪了白瑜兒一眼,忍住怒氣,來日方長。
“好了,今日本是個歡喜的宴會,如今花開正豔,大家入宴賞花品茶吧,本宮先去換身衣裳,先失陪。”
“是。”
餘悅輕笑點點頭,眸光似不經意掠過白瑜兒,扶着燕語的手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