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任浩小心翼翼抓了她的袖子,像極了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忐忑地祈求道:“佳佳,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梁佳佳鼻子一酸,摸摸他的頭,“你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了”
“我我我我和人打架了”
任浩垂着頭,支支吾吾,卻不敢對她說謊,只能如同上刑場一樣,老實交代,說完,他滿身低沉,他覺得他或許又惹佳佳生氣,佳佳會不會又不理他了
這麼一想,任浩很是害怕。
他抓着梁佳佳的手,不安地說道:“佳佳,我我我我下次沒經過你同意,我一定不打架”
梁佳佳:“”
再次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該是說他棒槌,還是說她有本事
看着某人被打了,卻還是笑得傻乎乎,梁佳佳心塞了塞,算了,她不跟他計較這個了。
“你傷成這樣爲什麼不去醫院”說到這個,梁佳佳臉沉了
任浩心一慌,臉上更加可憐了,抓着梁佳佳的胳膊,語氣那個悽悽哀哀,“佳佳,我頭暈”
果然,梁佳佳沒再糾着他,而是緊張擔憂問道:“頭暈是不是腦袋磕到了我去讓蘇新來給你看看。”
任浩哪裏捨得她走,抱着她的胳膊,期盼地看着她,“沒事的,我睡一下就好了,佳佳你不要走好不好”
梁佳佳看了他一會兒,看到任浩心虛,才點頭,扶他躺下,給他蓋上被子,輕聲道:“我不走,你睡吧”
任浩乖乖躺下,眼睛卻不肯離開她半分。
“不是說要睡嗎”
不知是否是受傷的緣故,還是此時的梁佳佳太溫柔了,任浩居然鼓起勇氣,聲音雖輕卻有些顫抖,“佳佳,不會再有人威脅到你和叔叔阿姨了,我以後也會小心的,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梁佳佳皺眉,這都什麼跟什麼
不過,“有人打我爸媽的主意”
“沒有了”任浩斬釘截鐵,他絕不會再讓這些事情發生了
梁佳佳看着他,很久很久,望着他眸光的真摯和堅決,以及眼底的忐忑和期盼,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這預感倒不是會發生什麼壞事,而是可能自己這幾天都在犯蠢
深吸了一口氣,梁佳佳慢吞吞地問道:“你我們以前,或者說小時候認識”
“啊”問題的跳躍性之大讓任浩怔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不造爲何她這麼問,可他一向對她有問必答,腦子還沒轉過來,話已經出來了。
“認認識的”
反應過來的任浩眸中有懷念,有迷戀,也有羞澀,他偷偷看了一眼梁佳佳,然後像是小媳婦一樣垂眸,很是害羞,“七歲那年,我說了要一輩子跟着你的”
梁佳佳先是被任浩羞澀的模樣雷到了,聽到他的話,轟隆一聲,外焦內嫩了
臥室外,羅豪剛打包了許多下午茶回來,只是一進門就感覺眼睛要瞎了。
雪紡白衣、清麗無雙的少女窩在清俊絕倫的少年懷中,拿着手機在打遊戲,少年一手擁着她,一手拿着本雜誌,只是他時不時垂首看着懷中的少女,眸中的那抹溫柔,若春日的陽光落在白雪上,柔和得令人迷醉。
羅豪心塞地嚥了一嘴狗糧後,很想問一句,二位,我家老大和大嫂咋樣了還有我老大還受着傷呢,兩位這麼悠哉悠哉真的好嗎
不過羅豪想起那邊那位大佬的恐怖,雙肩一縮,算了,想來大嫂能願意來看老大,那就應該不會對老大怎麼樣
“任浩,你個白癡”
吧
一聲河東獅吼讓羅豪嚇得差點把手的奶茶飲料和
點心全扔了,嘴麪皮一抖,嘴巴一哆嗦,嚥了一口水,“那個,蘇老大,那個”
餘悅轉眸,很是淡定說道,話落,轉眸再次轉向遊戲屏幕,她玩的遊戲不是現今火得不得了的王者,而是陰陽師,不是她不想玩王者,而是她完全手殘,總是坑隊友,然後被投訴,算了反觀陰陽師,只是配置好,掛機,什麼都不是問題哇
正好滿足她這個遊戲黑洞
而且她也挺喜歡陰陽師的各種漂亮式神,挺好玩的。
羅豪:“”
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當晚,擔心任浩會發燒,餘悅幾人打了個電話告訴各自的父母他們一羣同學臨時決定去附近的別墅度假區玩了,並沒有回家。
餘父餘母:“”高考後,女兒都放飛自我了,玩得都不亦樂乎了
不過雖然他們有些無奈,但也沒拘着,畢竟女兒以前確實太乖,而且高中三年也太累,高考後是所有學子最爲放鬆的假期,只要完全,就隨她去玩吧。
餘悅也有些無奈,他們也算是熊一回了吧,居然集體忽悠起了爸媽
唉
晚間是蘇新做的飯,不過這位大哥雖然勉強願意多做幾個人的飯菜量,但專門爲任浩熬粥什麼的,不好意思,他老人家不伺候。
梁佳佳也知道這傢伙的性子,他能來給任浩縫傷口已經算是看在餘悅的面子上了,其他也沒奢望他。
只是當她出來給任浩那個傻木頭熬粥時,對上餘悅似戲謔的眼神,梁佳佳眸光那個閃爍,用盡全身的忍耐力才能維持臉上的表情,但那要多僵硬有多僵硬就是了。
想想前幾天自己乾的蠢事,心中瞬間淚流滿面,特麼跟任浩這個傻木頭待久了,她也傻了
還讓小悅看了一出猴戲,嚶嚶
解決了那兩個彆扭的傢伙,看着他們又膩膩歪歪,餘悅也放下心了,相信這次過後,他們再不會對彼此懷疑什麼了,以任浩對梁佳佳的心,他一定會將她捧在掌心,斷不會讓人傷害她。
如此,餘悅在家陪了父母一個多星期後,在開學前一週,她和蘇新便出發去h城。
正如高二那年蘇新所承諾,他們沒有住在學校,而是在附近買了一個高檔公寓。
公寓的一切都是按着餘悅的喜歡去佈置的,但一些擺件和盆栽,卻都沒買,因爲蘇新記得,她說要自己佈置房間。
不過,餘悅看着公寓只有一間臥室,轉眸瞪了一下蘇新,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沒她爸媽在身邊,他就使勁佔她的便宜。
之前的旅行,中途去一座海濱之城,剛好那邊的酒店只剩一個豪華套間,還是單臥的,又暫時沒人退房,沒辦法,他們只能將就。
只是晚間,餘悅不捨得他去睡沙發或地上,加之牀也足夠大,反正他們也是情侶,一起睡就一起睡,也沒什麼大礙
而且不過蓋棉被純聊天罷了。
然而後來,某人好像上癮了,總是喜歡只訂一間房,還是單臥那種,開始他說什麼,旅遊旺季,沒房了
最初她還是相信他的,可每一個景點的酒店都沒房了
餘悅直翻白眼,再看不出他的目的纔怪
現在,看着只有一間臥室的公寓,餘悅瞪着他,“莫不是你又要告訴我這附近的小區公寓樓只剩下這間了”
蘇新如霜月般靜謐溫柔的墨眸看着她,沒有一絲心虛,很是淡定點頭。
餘悅:“”
這傢伙耍流氓還能耍得這麼溫潤如玉,宛如畫中仙
好想咬他一口
見餘悅有些炸毛,蘇新輕輕笑了笑,伸手抱住她,在她眉心親了親,柔聲道:“我不會的。”
不會什麼,餘悅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