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州大俠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他更希望成州大俠案永遠都成爲懸案,因爲那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壞人。
十六年前,被那副市長等人侮辱的女服員是中平縣人,加之兩個多月前的那位被殺的廳長,似乎也和中平縣有很大關係。
中平縣人,有可能是警察,而且身手了得,嫉惡如仇,爲民做主,僅憑這些信息,要猜這個成州大俠的身份,對凌正道來說實在是太簡單。
而且這些特徵,同樣也很輕易地引起沈慕然的注意,只是這個懷疑對象,卻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
“既然沒有證據,那就不可能是他。”凌正道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沈慕然用一種審訊犯人的眼神看着凌正道,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嚴肅地說:“這不是兒戲,你如果知道些什麼,最好不要爲他開脫。”
“我能知道什麼,案發當天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你不知道的事,我怎麼又會知道。”凌正道無奈地搖了搖頭。
“凌正道,你的思想很危險”沈慕然不知爲何,竟然又說了這麼一句。
“沈局,你這話從何說起”凌正道笑了起來,又擺出往日那般沒有正行的模樣。
沈慕然看了凌正道許久,才又說:“你是不是真不打算出國了,纔來臨山幾天,就到處惹事生非。”
“沈局,你這麼說可就錯怪我了,我怎麼惹事生非了,分明就是別人在找我麻煩好不。”
“你就跟我裝吧,早晚有你苦頭喫的。”沈慕然恨鐵不成鋼地怒視着凌正道。
“沈局,你用不着這麼咒我吧。”凌正道不以爲然地笑了起來。
苦頭什麼的,凌正道還真沒少嘗,或許是已經有了免疫力,他也不在乎什麼苦頭不苦頭的了。
沈慕然最看不慣的,就是凌正道這副不以爲然的模樣,她就不明白,這人心怎麼就那麼大,整天瞎折騰個什麼勁。
平息了好一會兒,沈慕然纔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去,冷聲又問:“你這次又幹了什麼,還被曲人傑給抓了,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可沒幹什麼違法的事情,只是去了一趟臨山寺,會了會那裏的野和尚,結果就被那曲建安找曲人傑,把我和寧主任給抓了。”
“就這麼簡單”沈慕然很是不信地又說。“還有,人家和尚招你惹你了,你找人家麻煩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找那些和尚麻煩,主要是那些禿驢太不是個東西。”
凌正道一提到臨山寺,話就停不下來了,把那雲空和尚以及臨山寺旅遊區的現狀,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還有這樣的事”沈慕然聽完凌正道的話,也是大感驚訝,她雖然也不信神佛,可是卻沒有想到臨山寺的和尚會是如此模樣。
“我前兩天特意去了一趟臨山寺旅遊區,那裏的本地商販,都快被臨山寺的野和尚逼迫沒有活路了,什麼和尚,分明就是一羣禿驢流氓
就那個雲空住持,你也可以去查查,以前就是個地痞流氓,叫什麼王達開,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成了什麼大師了,真是笑話”
沈慕然也是越聽越驚訝,這事讓凌正道一說,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奇葩。
“等等”沈慕然皺眉打斷了凌正道的話,“人家臨山寺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又不是臨山的幹部,這事你管的着嗎”
沈慕然沒有再說話,與凌正道認識這麼久,她很清楚如果講道理,自己肯定是講不過凌正道的。
“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我還要回成州。”有些擔憂地看了凌正道一眼,沈慕然便上了自己的車。
沈慕然一走,凌正道便給寧斌打了一個電話。之前兩個人商議過,下午準備去見一下田光明書記。
本來凌正道還以爲寧斌回家了,可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寧斌卻並沒有回家,只是在附近一家小飯館等着凌正道。
寧斌其實很不想見到沈慕然,其一之前他擔任成州市長時,與沈慕然就有諸多的不合之處。如今自己落魄了,再見沈慕然心裏肯定也不是滋味。
其二就是寧斌有些怕沈慕然,擔心自己有一天會落入這個女人手中。7.12特大洪澇災害事件,雖然已經算是過去了,可是沈慕然至今沒有就此罷休,一直都還在通緝那個建材供應商。
寧斌雖然知道,沈慕然不可能會找到涉嫌詐騙的建材供應商,可是當他看到沈慕然那正氣凜然的眼神時,心裏還是會莫名的緊張。
凌正道趕到小飯館時,寧斌正獨自坐在角落中,要了兩個小菜,一瓶啤酒正在自斟自飲。
“大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喝上了”凌正道幾步迎了上去,坐在了寧斌的對面。
“唉我習慣了,說起來要不是遇到你,我平時連句話都很少說的。”寧斌搖頭笑了笑,話語中盡是苦澀和淒涼。
凌正道並沒有說話,他知道寧斌的家雖然在臨山,可是那個家,家中的那個女人,對寧斌來說,實在是不值得讓人去留戀。
“今天中午就這一瓶啤酒了,下午咱們還要去見田書記。”
寧斌說着,就爲凌正道倒了一杯。畢竟是去見領導,喝的酒氣沖天的的確不好。
“大哥你之前一直在臨山,你覺得田書記這個人怎麼樣”
“田書記是前幾年從外地調過來的,幹了一年副市長後選舉轉正了,而後又被任命爲臨山市委書記,省常委副書記,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領導吧。”
凌正道點了點頭,寧斌所說的這些事情,他多少也瞭解一些。作爲中青班重培養的幹部,組織上對田光明也是寄予厚望的。
田光明在臨山市這幾年,也的確乾的很是不錯,無論是城市精神面貌,還是經濟發展,成績都是非常顯著的。
不過有能力的人,普遍都有一個毛病就是脾氣大,田光明書記在東嶺省一衆領導中,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大,一言不合就拍桌子瞪眼,田大炮這個綽號可不是白叫的。
在東嶺省,似乎除了省裏的兩位一把手領導,田光明對誰都不會客氣的,在省城與田書記最不合拍的,恐怕就是省廳的馮祕書長了。
馮祕書長就是馮聽聲的父親,寧斌的老上級,在東嶺省也是頗有資歷,而且性格也比較強勢,可是對上田光明,卻還是敗下陣來。
去年馮祕書長沒能進省常委,據說就是被田光明書記告了一狀的緣故。也正是因爲如此,在東嶺省頗有資歷的馮祕書長,如今也是越來越沒有實權了。
聽寧斌說完關於田光明書記的一些事情後,凌正道心裏真還是有些擔心,擔心下午冒然去見這位領導,會不會發生一些不愉快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