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裏出來之後,夏以寧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凰叔問,“是不是覺得剛纔那個婆婆說的人,就是穆哲那傢伙。”
夏以寧點頭,“可是我還是不敢肯定,這些年這裏變了不少,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在那裏。”
凰叔就知道,整個天下,能知道穆哲下落的,肯定只有夏以寧。
兩人一路無話,隨後夏以寧居然帶着凰叔,來到一個幼兒園。
看着黑漆漆的建築,凰叔艱難地問:“你真的確定,穆哲那個傢伙會在這裏”
“總要找找看吧。”這裏,是小時候他們兩個人常過來玩的地方。那時候幼兒園還沒有大門,只有幾根稀疏的欄杆,阻擋着大部分的小傢伙不要過去破壞裏面的遊樂設施。
夏以寧和穆哲卻不一樣,小時候的他們就是兩個頑皮鬼,只有別人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那時候的夏天晚上,兩個人常常趁幼兒園沒人看守的時候,翻過欄杆,在裏面肆意馳騁。
現在想想,那些事似乎還近在眼前,只是他們之間早已物是人非,就像現在這個破落廢棄的幼兒園。
黑漆漆的建築裏,伸手不見五指,夏以寧打開手機手電筒,帶着凰叔,慢慢地往裏面走。
小時候他們認爲最好玩的地方,如今早已廢棄多年,裏面到處都是散落一地的課桌椅,還有一些碗筷什麼的,走路的時候,時不時都能帶出聲音。
“吱吱吱”
幾隻受到驚嚇的老鼠,忽然從旁邊躥了出來。
“哎呀媽呀,嚇死爸爸啦”夏以寧小手不斷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一陣兒詭異的寂靜之後,夏以寧忽然發現,背後多了個沉重的東西。
“凰”
“別說話,快找吧。”
夏以寧:“”沒想到,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凰叔,居然怕黑現在整個人像個考拉一樣,掛在了夏以寧的身上。“咳那什麼,凰叔啊,你這麼掛着我,我也走不了啊。”
“哦”凰叔尷尬地應了一聲,之後才從夏以寧的身上下來。
特麼的,一代英名,終於在今天晚上毀於一旦了。
兩人繼續走着,哦不,是夏以寧帶着閉着眼睛的凰叔繼續走着。
不多時,兩人穿過幼兒園大堂,又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之後,纔來到後院的遊樂區。
清冷的月光打在破破爛爛的院子裏,四周靜悄悄的,連個路燈都沒有,平添了一股陰森感。
“我的媽啊,好像有鬼啊”夏以寧不自覺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說。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凰叔,又一次像考拉一樣撲了上來。
“哎喲,凰叔”夏以寧被撲了個正着,差點被他拖得摔在地上,還好她底盤穩,“您自重一點好嗎都幾十歲的人了。”
“那你能不能不要說些有的沒的”
“行,你下來。”
 兩人嘀咕了一陣兒之後,四周又一次陷進可怕的寂靜。
說起這個滑梯,還曾讓夏以寧經歷過一陣兒驚心動魄呢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個小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夏以寧帶着凰叔,兜兜轉轉的,終於在一堆爛鐵裏,找到了僅剩一半的滑梯。
幽暗的滑梯底部,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蜷縮在那裏。
“我的媽呀”
夏以寧每咋呼一次,凰叔抓着她衣服的手就攥得越緊。
“凰叔,你先鬆手,我下去看看那是什麼”
“你別留下我”
夏以寧:“”
特麼的,今天找凰叔一起來,敢情就是個錯。這傢伙居然怕黑怕成這樣
沒辦法凰叔不鬆手,夏以寧也只能像揹着龜殼的烏龜,慢慢地彎下腰朝裏面喊:“淑女哲,是你嗎”
“你別瞎說好嗎這底下哪有什麼人啊”在凰叔看來,這底下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鬼之外還能有什麼
“你睜開眼睛看看好嗎那好像真的有人。”
只是夏以寧沒想到的是,在她的話音落下之時,凰叔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豎了起來,而後忽然哐噹一聲,直接嚇暈過去了。
“尼瑪”夏以寧內心真的覺得日了狗了。
“這麼沒用的東西,你也敢帶過來”黑漆漆的滑梯底下,傳來了穆哲的聲音。
瞬間,夏以寧搬着凰叔的小手,也因爲這個聲音一鬆,凰叔又一次被摔在了地上,“淑女哲,還真的是你”
穆哲大概也沒想過,他都躲到這裏來了,還能被夏以寧找到。
從滑梯底下出來,穆哲看了看夏以寧,又看了看挺屍在地上的凰叔,“你們怎麼來了”
“你還問”說話間,夏以寧已經開始擼袖子,“你不聲不響地就躲到這裏來,你知道整個帝皇因爲你而亂成什麼樣了嗎”
“你你想幹什麼”穆哲雖然對夏以寧百依百順,但那是建立在無數次廝打之後的,每一次還總是夏以寧贏,“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又不想當君子,你知道這幾天,大家有多擔心你嗎”夏以寧說完,人已經朝着穆哲撲了過去。
和她廝打了這麼多年,穆哲也學會了抵擋,在夏以寧撲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張開雙手,直接將人抓住,“大家這裏面有你嗎你會但心我嗎”
“淑女哲,媽了個雞的”夏以甯越想越生氣,“爸爸要是不擔心你,會冒着被鬼抓走的危險,跑到這個地方來找你這個神經病嗎”說真的,這麼黑又人跡罕至的地方,夏以寧說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只不過在她還沒有找到穆哲,這個既像朋友又像親人的混蛋之前,她堅決不能退縮。
“那就好,那就好。”聽了夏以寧的話,穆哲心裏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我以爲你還在生我的氣呢”
月光下,穆哲望着她的眼神,誠摯而熱誠,看得夏以寧心驚膽顫。這傢伙,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