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尖叫了一聲,猛地推着身邊的人,向顧奕撲去。

    顧奕聽到聲音,猛地退了一步,抓住捅向腰刀的匕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一個後空翻,將那人摔在地上。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接着“砰”的一聲槍聲。

    一羣保鏢迅速上前來,將顧奕保護起來。

    沈念深倒在地上,有人踩住了她手背,連帶着指尖入骨的疼痛直入心底,她剛要爬起,身子又被人撞倒。

    顧奕被保鏢護着正要離開,他突然回過頭來,看到了地上的沈念深,她倒在人羣中,被踩來撞去。

    他一下子衝出保鏢,推開沈念深身邊的人,沉聲道:“站起來”

    沈念深聽到顧奕的聲音,猛地擡起頭,又聽到他喊了句,“沈念深,站起來。”

    她掙扎着爬起,卻看到他身後有一個黑洞,槍

    她推開身邊的人,擋到了顧奕的面前,就在這時,持槍的人身後出現一個人,對着他的肩頭猛地一踢,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卻偏離了原來的方向,鮮血隨着子彈噴了出來。

    他身後的人已經被剛剛出現的人制服在地。

    沈念深倒在顧奕的懷裏,顧奕見她渾身是血,將她打橫抱起,迅速往電梯口跑去。

    唐愷站在迴廊裏,顧奕抱着沈念深從他身邊跑過,他看着沈念深全身是血,溫潤的眸子漸漸陰沉了下去。

    “唐”沈念深張了下口,人已經被顧奕抱着進了電梯。

    沈念深窩在顧奕的懷裏,聽着他急促的心跳,仰起頭,看到他的臉上全是汗水,原來,他還是會救自己的。

    顧氏集團發佈會上出現刺客的事很快報導出來,好在沒有造成傷亡,刺客已經被關押起來,等待進一步審查。

    商業巨頭之間的刺殺已經屢見不鮮了,對外界來說,不過是一場小風波。

    醫院裏的高級病房裏。

    顧奕坐在牀頭,看着牀上的沈念深。

    她的臉色蒼白得透明,纖長的睫羽不時抖動着,身子偶爾朝被子裏鑽鑽,顯得十分不安。

    那枚子彈只是打穿了她的肩頭,手術很成功,但是她受到了不少的驚嚇,現在還在昏迷中。

    加上這一次,算起來這個女人已經救了自己兩次。

    他看着牀上這張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眉頭擰着。

    說熟悉,這些年來,這個女人在他的視線裏出現的次數可不少。

    之所以覺得陌生,是因爲他覺得他並不瞭解這個女人。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她的手上,看到她的指甲,新長出的指甲帶着病態的紫色,指甲大小不一,凹凸不平,看起來有些畸形。

    他的心猛地一抽,她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了。

    那天在廢車廠裏沒有找到她,他讓韓銘調查出那些劫匪的背景,查出幕後是山本家族,直接搗毀了山本家族的東京部,還炸了他們的辦公樓。

    他親自去過山本家,還見過老山本,以及他的義子唐愷,卻始終沒有找到沈念深,卻沒想到,她會出現在發佈會上。

    發佈會是他設的一個局,目的是要引出要刺殺他的人,引蛇出洞,再一網打盡快。

    沈念深悠悠醒來,便聽到一聲“醒了”

    這個聲音,是顧奕的。

    她心裏微微有些發顫,轉過頭來,便看顧奕,他的臉上有幾分陰鬱。

    沈念深張了張眸子, 是顧奕沒錯。

    難道自己的眼睛

    她擡起手來,朝着自己的眼前上下揮了揮,能看見

    她的眼睛能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陽光從窗簾裏照進來。

    她的眼眼眨了眨,鼻子不由發酸,她的眼睛好了。

    顧奕看着牀上將他無視的沈念深,臉上的陰鬱更濃了。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醫生走進來,“沈小姐醒了嗎該去做檢查了。”

    沈念深聽着熟悉的聲音,支起身來一看,“薛醫生”

    薛醫上前來,“沈小姐,你的眼睛剛剛復明,需要去做檢查。”

    沈念深被推進複查室,顧奕在外面的走廊裏坐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做到他旁邊的位置,“顧奕,竟然有女人肯爲你擋子彈。”

    顧奕冷笑了一下,嘴角出現一絲不以爲然。

    在他的人生中,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是溫暖,六年前,他被綁架,是溫暖救了他,溫暖是他心中的唯一。

    過了一會兒,薛醫生推着沈念深從複查室裏出來,她一出來,就看到坐在顧奕身邊的男子,一眼就認出是他在發佈會上制服了開槍的人,才讓自己逃過一劫。

    他穿着黑色的夾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五官深邃,身形矯健,英俊陽光,他上前來,向沈念深伸出手

    ,嘴角浮起溫柔的笑容,“沈小姐,我是閻昊。”

    沈念深看着伸在面前的手,指尖不由顫了下,還是伸出手,微笑道:“閻先生,謝謝。”

    閻昊看着她的指甲,瞳孔微凝,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沈念深收回自己的手,對着他笑笑。

    顧奕上前來,向薛醫生問道:“醫生,她可以出院了吧”

    薛醫生有些爲難地看着顧奕,“沈小姐的頭部受傷,導致眼睛暫時性失明,現在雖然恢復了,但還是需要好好調養,她肩上的傷也比較嚴重,希望她能夠繼續在醫院療養。”

    顧奕眉頭皺起,開口道:“薛院長,如果我一定要帶她出院呢”

    沈念深張大眸子,顧奕稱薛醫生爲院長,這位薛醫生並不是普通的醫生。

    她正詫異着,只聽薛院長和藹地說道:“這得看沈小姐的意思了。”

    顧奕看着沈念深。

    沈念深擡起頭來看着他,只見他陰沉着臉,在等她的決定。

    沈念深微微垂下頭。

    不是不能出院,而是她現在不想跟顧奕走。

    “怎麼沈助理不想跟我回去”

    顧奕的語氣帶着一絲逼迫,他的意思很明確,要沈念深現在就出院。

    閻昊開口道:“沈小姐,有件事,需要你回去協助調查,所以,你要是能出院的話,就先出院,我們會請醫生,二十四小時看護你的。”

    沈念深有些意外地看着閻昊,他的身份不一般。

    薛醫生開口說道:“沈小姐可以跟我回去,要調查什麼,我們會全力配合。”他的語氣有些強硬,在和顧奕暗暗較勁。

    顧奕看着他,語氣淡淡,“薛醫生和我的助理很熟”

    沈念深心裏一緊,她是在唐愷的別墅裏遇到薛醫生,他們並不熟。

    薛院長道:“不是太熟,受一位友人之託,讓我關照沈小姐。”

    顧奕的眼色更深了,他看着沈念深。

    沈念深臉色發白,暗暗吸了一口氣,從輪椅上站起來,微笑着向薛醫生說道:“薛醫生,我挺好的,請給我辦出院手續。”

    薛院長見她親自開口了,只好點點頭,然後給沈念深留了個電話,“如果有什麼需要,打這個電話,會有人幫你的。”

    沈念深有些詫異,向薛院長再三道謝,才辦了出院手續,跟着顧奕離開。

    邁巴赫上,閻昊開着車,沈念深和顧奕坐在後座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車裏的空氣跟凝固了似的,沈念深側看着車窗,看到顧奕的整張臉都埋在陰影裏,她沒辦法看清楚他的目光,生平第一次,她不想離他這麼近。

    顧奕轉過頭來看着他,“沈助理好本事,在日本還有像薛院長那樣的人幫你。”

    這讓顧奕很意外,沈念深只是顧氏集團的一箇中層員工,爲什麼薛院長會幫她

    沈念深抿了抿嘴,想要解釋自己根本不認識薛院長,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幫自己,但是看到顧奕冰冷的神情,心裏便害怕起來,自己說了,他會信吧

    連她也在奇怪,爲什麼他會幫自己,在幕後幫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難道會是沈家

    沈家也沒有這號人物。

    她正頭疼着,只聽在前面開車的閻昊開口道:“薛啓華院長是國際上有名的專家,很少有人能夠請他看診,他一年在東京動手術的次數,不超過十次,看樣子,薛院長真的很關心你。”

    沈念深聽着,不由張大眼睛,在唐愷別墅的半個月,薛院長几乎天天來爲自己診治,她有些受寵若驚,更多的是迷惑。

    顧奕看着沈念深抿着嘴脣,眉頭擰着,也不由眯了下眸子,“你該不會連他爲什麼要照顧你都不知道”

    沈念深轉過頭來看着他,臉色微微發白。

    顧奕的語氣又沉了些,“那你可知道,是誰想要你的命”

    沈念深屏着呼吸看着他,然後搖了搖頭。

    “沈助理,也有不知道的事”他陰鬱的眼裏含量着一抹憤懣。

    沈念深低着頭,沒有說話。

    閻昊將車停在酒店外,他向顧奕說道:“我的人應該有更多信息了,我回去一趟,晚上來找你。”

    顧奕點點頭,下了車,往酒店去。

    沈念深跟在他的身後,一直進了他的總統套房。

    她剛一進門,顧奕轉過頭來,一把將門推按,手順勢按在門上。

    沈念深往後一退,纖瘦的身體抵在門上,被顧奕禁錮着,她猛地擡起頭,額頭幾乎貼在顧奕的脣上,她胸口一顫,隨即屏住了呼吸。

    顧奕陰沉着臉,聲音十分霸道:“最近,你都在哪”

    他這是拷問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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