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大步從牀上下來,抱起她,搖了幾下,“沈念深,沈念深”

    沒有迴應

    他忙從櫃子裏拿出衣服爲她套上,又拿了件黑色的襯衫穿上,將她送去醫院。

    當他聽到她說是找薛院長做藥物化驗的時候了,當她刺破自己脖頸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唐愷的話有些問題,他故意讓自己對這個女人。

    是她得罪唐愷了嗎

    醫院裏。

    顧奕坐在急診室外。

    一個醫生拿着病例上前來,向他說道:“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差,不適合做人流手術。”

    他的臉陰沉得好似馬上就要下傾盆大雨一般。

    “病人除了貧血,睡眠不足,身體上有些外傷”醫生看了他幾眼,現在的年輕人估計壓力大,都有一些變態的嗜好,他的女人的下體撕裂程度有些大,新傷舊傷加在一起他無奈地搖搖頭,“病人心神不寧,內心容易產生恐懼,從而導致神經有些衰弱,所以需要保護好病人,不讓要她再受到刺激,嚴重了會引起心理疾病。”

    顧奕瞳孔緊鎖,這個女人敢拿刀刺傷,她內心也會有恐懼這種東西還神經衰弱。

    沈念深醒來,看到閻昊正坐在牀頭,他面帶微笑,陽光燦爛,看着令人舒服。

    “醒了”

    “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沈小姐太客氣了,”閻昊遞過一杯熱水,“其實你也幫了我很多忙。”

    “嗯”

    “這次多虧了你,阿奕纔沒有和山本家族大動干戈,”閻昊認真地說道:“這是個灰色地帶,偏一分則黑,這也是一直是安全局的顧慮,阿奕的存在,正好維持着這微秒的平衡。”

    沈念深明白了些,顧奕雖然是道上的人,但他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和安全局有深入的合作。

    “如果阿奕和山本家族大打出手,破壞了這種牽制,時局必我在會動盪混亂,後果不堪設想。”

    沈念深笑笑。

    “你和阿奕,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我認識你之後,你不是身受重傷,就是躺在醫院裏。”

    “我和他,沒什麼的。”她心裏涌起無盡苦澀,“真有點什麼交集,也都結束了。”

    閻昊一怔,他看着沈念深臉上的笑容支離破碎,如此悲傷。

    沉默了會兒,閻昊問道:“能出院嗎”

    沈念深皺了下眉頭,“有什麼急事嗎”

    “江市那邊已經來電話催過幾次了,讓阿奕早點回去。”

    沈念深的皺眉越皺越緊,她感覺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顧奶奶昏迷不醒,顧老爺心力交瘁,顧家繼承人的事,該塵埃落定了,”他說得很含蓄,“阿奕在這邊,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

    她瞬間反應過來。

    顧家繼承人的事,有人想讓顧奕來日本,不想讓他回去,即使他能夠回去,也耽誤了很長的時間。

    “我沒事,在回去的路上休息也可以,麻煩你幫我辦出院手續。”

    閻昊看着她,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給她辦了出院手續,沒有什麼事,比阿奕的大事重要,他的目光變得深沉陰鬱起來。

    沈念深拎着包,站在醫院的大廳裏等着閻昊,她擡頭看着熒屏上的新聞,不由皺起眉頭。

    新聞裏。

    顧氏集團總部大樓上,一個員工正站在樓頂,準備跳樓。

    樓下停滿了名大電視臺專用直播轉播車,道路上擠滿了人羣,強大的媒體力量正在迅速傳播這件事,新聞界已經炒得沸反盈天。

    新聞裏有解說到,顧氏名下大型百貨出現大量a貨,國際消費者聯盟組織已經介入調查,此時此刻,顧氏集團在日本區的股票正在直線下跌,幾近跌停。

    閻昊走到沈念深的身後,看着新聞,眯着眸子說道:“不會吧,阿奕走不了了。”

    “我得趕過去。”

    閻昊詫異地看着她,她抑制着心中的恐慌,“這個時候如果出了人命,會給集團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你和顧總先回去吧,我把事情處理好之後,我自己可以回去。”

    沈念深說完就往外跑去,攔了輛出租車,趕往集團總部。

    閻昊看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個女人,還真是拼命啊。

    還未到顧氏集團的大樓,出車租便被堵在路上,無法前行,只見轉播車和人羣在大樓下圍得水泄不通,她吸了一口氣,將外套脫下,露出白襯衫,襯托出她乾淨而幹練的氣質,用手指將頭長髮往後理了理,出租車司機從中央後視鏡裏看着自己的乘客,瞬間瞪大了眼睛。

    東京隨處可見各種美女,但他還是第次見

    到這個的女子,只是換了個神態,整個人變得高雅幹練,氣質迷人,跟變魔法似的。

    沈念深給姜向陽打了個電話,他正好在公司,很快就從樓裏出來。

    她推開車門年,下了車,往鏡頭前方走去。

    姜向陽很快就認出她,他大聲喊道:“顧氏集團的高層來了,江市來的。”

    他的喊聲很快被身邊的記者聽到,不一會兒,就有鏡頭對向沈念深,她對着鏡頭淡雅從容地笑着,“我是顧氏集團派主東京區的負責人沈念深,各位有什麼疑問,我都可以一一作答。”

    姜向陽穿着工服,西裝筆挺,他小心翼翼地護在她的身側,陪笑着。

    正前面的記者問道:“沈小姐,顧氏集團東京部虧損嚴重,入不敷出,爲了降低集團損失,正在大量裁員,要逼死員工”

    “沈小姐,顧氏集團店大欺客,用假貨欺騙顧客,你什麼時候給消費者一個交待”

    “沈小姐,顧氏集團的股票已經跌停,顧氏集團如何保證合作方的利益”

    “沈小姐,顧氏集團爲了自保,真的不管員工死活了嗎”

    尖銳的問題轟炸而來,記者步步逼近,眼看一個攝像機就要撞到沈念深的臉上,姜向陽一步上前,將她攔在身後,攝像機撞在他的額頭上,撞破了皮。

    沈念深看着眼前瘋狂的情形,不由暗暗攥緊着手心,臉上卻一直保持着微笑,明亮的雙眼含着真摯和堅定,腦海裏飛快地翻轉着。

    突然一隻鞋“哐當”一聲砸在一旁的車上,她擡起頭,只見樓頂要跳樓的人失控地向樓下咆哮着,“無良奸商,要逼死工薪階層。”

    他這種方式,就是爲了用輿論的力量給顧氏集團施壓,保障他的利益,但是沈念深的出現,使得所有的攝像機都對準她,讓他被無視,這將他完全觸怒了。

    又一隻鞋從樓頂上砸下來,差一點就砸在沈念深的身上,姜向陽被記者們擠出直往後退,撞在她的身上。

    她高聲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問題想問,”她指向樓頂,“但現在人命關天,我們先將這位先生救下來,再召開新聞發佈會,一一回答大家的問題,好嗎”

    媒體記者們纔不在乎這位員工的生死,但在攝像頭下,沈念深這麼說了,如果他們還追着她不放,會給他們自己帶來負面影響。

    姜向陽趁機舉起雙手,“大家請退退,讓讓。”

    沈念深向一位態度中肯的記者說道:“這位記者朋友,您願意跟我一起上樓嗎”

    能夠在第一時間直播眼下最火熱的新聞,記者早已經心花怒放,跟着他們往樓上去。

    到了十八樓的樓頂,樓下只是一點微風,樓上卻像是暴風在席捲。

    跳樓的職員正站在樓頂的防護欄上,防護樓有一米高,看着令人心驚膽戰,他早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在他的眼裏,這些商人就是吸血鬼,就是剝奪他勞動,壓榨他生命的惡魔,他叫囂着,讓沈念深過去。

    “深深姐”姜向陽擔心地喊道,跳樓職員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看起來那麼瘦弱,他忙勸說道:“別過去。”

    沈念深已經脫了高跟鞋,赤着腳向他走去。

    這個職工是日本人,在顧氏集團工作,他的中文很流利。

    “上來。”

    沈念深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變化,她伸出手,安慰職員,聲音冷靜,“好,我上來。”

    “深深姐”姜向陽擔心地喊着,這高,不要說站上去,就是站在防護欄裏面,也夠讓人難受的了。

    見他要衝過去,職員歇斯底里喊道:“你別過來。”

    “好好”他嚇得站在原地。

    這個時候,沈念深絕對不能退縮,她扶着護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爲了孩子,一定不能發生意外。

    扛着攝像機的記者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攝像機對準站在防護欄上的兩個人。

    東京機場的專機上,顧奕掛掉閻昊的電話,擡頭看着寬幕上的鏡頭,目光陰沉,韓銘開口道:“顧總,飛機要起飛了。”

    沈念深雙腳站在冰冷的護欄上,慢慢地站起起來,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站穩身子,她面上依然帶着和煦的微笑,“先生,請問您的姓名是”

    “田中秀智。”

    “您是哪個部門的職位是”

    “市場二部主管。”

    原來是個中層職工,沈念深柔聲道:“田中先生,您有什麼事,請說。”

    職工見她和自己站在一起,不像高層領導那樣看起來冷默無情,明亮的眼睛帶着深深的關切和令人信任的力量,他稍微冷靜下來,一開口,氣憤不已。

    “我爲集團工作了二十三年,我把一生都獻給了集團,你們卻要將我掃地出門,這是要逼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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