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氏集團也算是他自己的地盤,顧奕也不是陌生人,他很快冷靜下來,在沙發上挪了挪,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着,擡起頭來,一臉高姿態地看着他,“這深更半夜的,顧總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顧奕在他對面坐下來,兩眼看着他,雙目如炬,如君王般威嚴。

    “唐正坤要幹什麼”

    陳富霖面色一駭,很快又恢復了神色,看似開玩笑地說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瞳孔一凝,目光彷彿穿透了他的身體,“我換一種說法,唐正坤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燈光下,他的臉了色慘白,目露驚慌,“現在太晚了,我要回去,有什麼事情,明天咱們開會說。”說着,他站起身來。

    顧奕起身,手中已經拿起工具刀,長腿踩在茶几上,抓起他的左手,按在沙發扶手上,手起刀落,電光石火間,陳富霖的左手掌被工具刀訂在沙發扶手上,顧奕已經坐回沙發上。

    “啊”陳富霖的慘叫聲穿透辦公室,一直傳到休息室。

    沈念深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杯熱水,她不由皺了下眉頭。

    閻昊神色擔憂,“集團的情況很糟糕,不知道阿奕這一次能不能挺過去。”

    她神色凝重,目露憂色。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看着沈念深的肚子,才六個月,大大的,還是尖形的,“聽說男尖女圓,是個男孩。”

    她不由一愣,情不自禁地撫着肚子。

    閻昊,“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沒事,我這幾天在醫院裏休息得很好。”她想在這裏等着,看到顧奕拿回陳富霖手中的股份,哪怕只是不足百分之一的股份。

    閻昊還是擔心,這一路走來,她受了太多的傷害,心靈上的,身體上的。

    但她看起來卻很精神,溫柔的眸光裏,透着淡淡的堅韌,她變得越來越堅強了。

    阿奕啊,你有這樣的女人,是你此生最大的幸運,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夠發現這一點呢

    總裁辦公室裏,陳富霖看着自己的手,鮮紅順着傷口流出,浸在黑色的意大利真皮上。

    他大吼大叫,“我要打電話報警,我要告你”

    他將手機扔到他的腿上,“報吧。”

    他慌忙拿起手機,劃開屏幕,就看到裏面的視頻。

    裏面全是他的犯罪證據,玩弄新人女明星,傷人至死,吸毒

    手機“哐當”地掉在沙發上,他渾身癱軟,大汗淋漓,他擡起頭來,看着顧奕,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你到底想怎麼樣”

    “唐正坤想要做什麼”或者說是唐愷。

    他已經研究清楚集團的情況,顧沉撤走了集團高盈利的項目和大量現金,將集團置於破產邊緣,唐正坤在這個時候出面,是想要將集團置於死地。

    韓國,日本,印度的幾個高科技集團公然違約,是進一步的打擊。

    “我真不知道”陳富霖哭求道,“你是知道的,我和他們平時沒有什麼往來,我現在會跟他們有聯繫,也是想要挽回我的損失。”

    顧奕看着他,他眼淚都流出來了,臉色已經變成豬肝色,眼裏全是惶恐,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他答應我,將集團奪到手之後,多給我一個點的股份。”

    他靜靜地看着他,神色沉思。

    陳富霖看着他,突然有種被捕的獵物,看着捕食的獅子一般,他這才意識到,這個表面看似溫文爾雅的顧傢俬生子,到底有多可怕,他不由渾身顫抖。

    “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你放開我。”

    顧奕從沙發上拿出一份協議,扔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簽了。”

    他看着文件,雙眼聚了下光纔看清楚,“股權轉讓協議書”他擡起頭來看着他,“你要做什麼”

    “簽了。”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才徹底清醒過來,他不是問他唐老要幹什麼的,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他手中的股份。

    “如果我不籤呢”

    這不到百分之一的股份,讓陳家幾代人坐享其成,這也是他下半輩子唯一的指望。

    “你會籤的。”

    “活着不籤,死了籤。”

    陳富霖心神一懼,“你你想要殺人”

    “唐老沒告訴你,他的養子唐愷是什麼人嗎”

    他瞳孔又放大了些,他不知道唐愷是什麼人,只知道他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塵不染,他看起來乾淨極了,像天使一樣,但是那樣的人,他不敢靠近,這是人本能的反應,對危險的退避。

    顧奕看着他的樣子,心下明白,“你太邊緣了。”他對唐老他們一無所知,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簽了。”

    “給你三分鐘。”

    陳富霖不甘心地翻開

    股權協議書,“一百萬,你只給我一百萬”他的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集團市值五百億以上,你應該給我”

    “那是以前,現在的顧氏集團,只有負債,這一百萬,是公司的情義,你下半輩子的養老費。”

    “你欺人太甚。”

    “這都是拜你們所賜。”

    “只有一分鐘了。”

    陳富霖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筆,“顧奕,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股東,你以爲,拿回我的股份,你就有希望了嗎”他語氣很重,底氣十足,“顧氏完蛋了,你也要完蛋。”

    顧奕看着他,不動聲色。

    看着他在紙上籤下他的名字,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電話,“你好,我要舉報一個殺人犯。”

    陳富霖手中的簽字筆“啪”的一聲落在玻璃茶几上,滾到地上。

    “顧奕,你他瑪的王八蛋”

    顧奕淡淡一笑,“下半輩子,你就在監獄裏呆着吧,養老費也省了。”

    沈念深和閻昊從休息室裏出來,看着警察將陳富霖押走,陳富霖罵罵咧咧的,被警察一腳下踹進電梯。

    三人一起乘着電梯下了樓,已經晚上十二點過了,夜空晴朗,滿城霓虹閃爍,明燈像寶石一般。

    閻昊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我先去看萊萊了,再見”他鑽上自己黑色大衆,遛走了。

    沈念深:“”她微張的口抿上,這傢伙怎麼能這樣,她還等着他送自己去醫院呢。

    她站在原地發窘。

    顧奕開着邁巴赫,從停車場裏出來,在她身邊停下來,車門打開。

    她看着他,眼神詫異。

    見她站着不動,他皺了下眉頭,面露慍色,聲音冷冷的,“上車。”

    “我要去醫院,以菲過兩天做手術。”

    他皺了下眉頭,“我送你去。”不是因爲他在意她,而是因爲孩子,他以爲自己是這麼想的。

    她愣了下,上了車。

    黑色的邁巴赫往醫院開去,一路路燈照耀,遠處光影迷濛。

    車裏,沈念深微微轉頭,看顧奕,他目視前方,燈光從車窗裏照進來,落在他柔軟的頭髮上,淡淡的陰影掩着他的臉,五官分明而深邃,臉色映得更白。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也不知道幾天沒睡了。

    “你”她張了張口,“回去以後,先睡覺吧。”

    “那些人應該正在看着你,他們想要看着你是怎麼倒下的。”

    “你應該不想讓他們看到你是累倒的吧”

    顧奕一怔,轉過頭來看着她,目光又沉又亮,好像銳利的刀子,“哪些人”

    她怔了下,“想要整垮顧氏集團的人。”

    “唐愷嗎”

    她微微解怔,聲音細小,“我以爲,你得罪了他。”

    他神色一滯,他以爲,是她得罪了他。

    只有唐愷背後的實力,才能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瞳孔逼近,強大的壓迫感令她窒息,“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你跟在顧沉的身邊這麼多年,他沒告訴你嗎”

    她眉頭緊蹙,一臉思索,“告訴我什麼”

    他仔細審視着她,看她的樣子,的確好像不知道。

    “你就沒發現,這些年,他在顧氏集團,發展得太順利了嗎”

    她瞳孔一張,恍然大悟。

    沒錯,這幾年來,顧沉在顧氏集團發展太順利,公司所有的股東,所有的員工,都支持他,他在海外的項目,也發展得非常順利。

    顧奕已經轉過頭去,開着車過了十字路口,眼神炯亮。

    “從現在來看,集團的這些股東,對公司的情況都非常清楚,也就是說,顧沉做資產轉移的時候,他們是知道的。”

    言外之意,顧沉和這些股東,是一夥的。

    沈念深眼睛瞪得大大的,這麼明顯的事,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

    他從中視鏡裏看到她驚訝的樣子,眉頭一皺,她竟然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你知道顧沉去了哪裏”

    她搖頭。

    “他沒有聯繫你”

    她搖頭。

    顧奕神色不善,“真不知道,你這些年呆在他的身邊,是爲了什麼。”

    他知道顧沉是多麼的維護她,他離開的時候,要帶她走。

    他知道是她親自將顧沉送走的。

    如果她當時打開保險櫃,揭開顧沉的身世,他根本就走不了。

    若說他們之間沒什麼感情,鬼才相信。

    沈念深:“”我是爲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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