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chg項目協議,你是怎麼拿到的”據他猜測,這份協議,在顧沉的手裏。
她想着楊震南把協議送給自己時的樣子,沉思片刻,“是一份無名郵件。”
顧奕皺了下眉頭,她沉思的樣子,像似有所隱瞞,她跟了顧沉五六年,上一次,她甚至掩護顧沉離開,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樣。
“你沒有見到顧沉”
她搖搖頭,“江慕華回來了,他也一定會出現。”她更擔心的是溫暖會出現。
顧奕目視前方,眼睛微亮,知道顧沉的身世後,他私下調查過溫暖,她是江慕華的親生女兒,江慕華回來了,她也一定回來了。
他收回目光,看着她,目光裏透着些許涼薄。
不遠處的公路上突然傳來車子的聲音,兩人回過頭去,就看到紅色的賓利停在公路邊,江慕華從車裏下來,張伯雲和助理們把顧東銘從車裏擡出來,她推着顧東銘往墓園裏來。
看到他們向自己的方向來,顧奕皺起眉頭,神色陰沉起來,他不喜歡這些人來見自己的媽媽。
江慕華把顧東銘推到墓碑前,他冷聲道:“這裏不歡迎你們。”
“你沒有資格替唐婉瑩做主拒絕我們。”
他們之間那些恩怨糾葛,別人的確無法插手,沈念深拉了拉顧奕,提醒他沒必要爭吵,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顧奕的身世,瞭解清楚以前的一些事,對他們也有幫助。
江慕華在顧東銘的身邊蹲下來,她眼中淚水涌動,聲音暗啞,“東銘,你看啊,這個女人,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她生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對她沒有責任”
她悲,這個真相,騙了他們那麼多年,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傷害。
她喜,她的丈夫,跟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關係。
她痛苦,爲什麼到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來承受這些,她緊緊抓着顧東銘的手,想讓他感受到這一切,植物人卻像石雕一樣,沒有迴應。
沈念深看着她,看得出來,她是愛顧東銘的。
“東銘,你好好看看,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江慕華不知道顧奕是試管嬰兒,以爲唐婉瑩和顧老苟且,生下顧奕,言語惡毒,“她就是個不要的小三,不,連小三都算不上,這種女人,只會污了你的眼”
沈念深不容她玷污自己的唐阿姨,立刻出言制止,“江慕華,別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你當你自己什麼嘴臉。”不僅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還抱了個男孩回顧家奪權,做到這一步,簡直就是喪失人性。
江慕華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看着她,狠不得生吃了她。
她身子一縮,又凌厲地瞪了回去。
江慕華看着她,她烏黑的眼眸透着堅韌的光芒,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這種眼神,是她第二次看到。
她皺了下眉頭,不明白她爲何會這樣看着自己,她不想再讓她在唐阿姨的墓前擾了清靜,冷聲道:“看完了唐阿姨,你是不是也該去看看顧承司的媽媽季維女士”
她口口聲聲說唐阿姨小三,口口聲聲說唐阿姨不配,好像顧東銘就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在外面,還真有女人,有私生子,她是在提醒她。
江慕華臉色一氣,怒氣沉沉,她站起來,扶着輪椅:“你知道唐婉瑩是怎麼死的嗎”
“總有一天,我會記起的。”
江慕華冷“哼”了一聲,推着顧東銘,離開了墓地。
顧奕側頭看着她,自己的太太,還真是伶牙俐齒。
“回家吧。”
沈念深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她的目光還盯着江慕華的背影,她總覺得,自己和她之間,還有一些聯繫。
她跟着顧奕上了車,就見他開着車,往他的別墅去。
顧氏集團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顧老的董事長職位任期已滿,顧太太江慕華,代理顧東銘,成爲新一介的董事長,顧奕被罷免了執行總裁一職,但他手中有顧老給的百分之十分股份,再加上從唐家和陳家獲得的股份,還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而顧家的私生子顧承司,得到顧老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成爲顧氏集團第五大股東,躋身豪門貴公子之列。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一場冷空氣過後,氣溫回升,再加上全球溫室效應,江市最冷的時節,平均氣溫也有十五六度。
沈念深去市醫院做了產檢,又在葉以菲的幫助下,訂了vip病房,預約了最好的產科醫生。
兩人走在醫院的樓道里,葉以菲說道:“二十一號的時候,你就住進醫院來,讓何姨來陪,不,何姨沒有生產經驗,我再去聯絡生過孩子的同事,到時候讓他們來陪你。”
丫的,緊張成這樣。
葉以菲看着她淡定的模樣,“你不着急,就只能我來替你急了。”
沈念深嘴抽抽,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淡定很多,生孩子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更何況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而且準備也很充分。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她怕把她急壞了。
她正說着,看到一個護士推着閻昊從對面走來,閻昊坐在輪椅上,左手打着石膏掛在脖子裏,腿上打着石膏,臉上有擦傷,看起來傷得不輕。
閻昊看到她,讓身後的護士離開,自己一隻手推着輪椅,上前來。
葉以菲見狀,說道:“你們聊,我去忙了。”
“我來吧。”沈念深推着他,進了他的病房。
“該死,這次任務不小心斷了兩根骨頭,不能行動,很不爽。”
沈念深在她的對面坐下來,打量了他一番,不小心斷了兩根骨頭,說得倒是輕鬆。
“萊萊知道你在這裏住院嗎”
他搖搖頭,神色悲愴。
“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已經五天了。”
沈念深沉默,一定是傷得太重,怕閻萊看到擔心,所以沒有告訴她,也沒有告訴其他人,他這種特殊身份,這一次是不小心斷了兩根骨頭,下次就有可能是送命,而且她也不覺得只是斷了兩根骨頭這麼簡直。
“什麼時候出院”
“三天左右。”
“如果你是萊萊,我是說如果,你是希望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覺得知道比較安心”
沈念深眼眶發熱,“當年的綁架案之後,我從醫院出來,第一次遇到顧奕,是大一開學的第一天,我向他跑去,抱住了他,他把我推開了,我發現他把我從他的記憶裏抹去了,我感覺自己陷入了無盡的黑夜,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她的眼裏閃動着晶瑩的淚花,半晌,她看着閻昊,“心有個放的地方,總比懸着好,心懸着,太苦了。”
閻昊心急如焚地問道:“你自己開車的嗎”
沈念深點點頭,早上她要出門的時候,顧奕還沒醒,她就自己開車來醫院了。
“你帶我回去吧。”
沈念深:“”
沈念深開着車,帶着他來到別墅區,眼看就要到了,閻昊拉了拉衣領,對着車窗玻璃照了照,他穿着黑色的襯衫,外面穿着一件深色的夾克,手上和腿上的石膏已經取掉,除了臉上的幾道劃傷比較明顯外,從外表看不出來他受傷了,但臉上的傷,並不影響他的帥氣,反而增添了幾分英威。
他有些沒底氣地問道:“阿奕在家嗎”
沈念深點點頭。
“先去你家吧。”
沈念深:“”
顧奕站在二樓的陽臺裏,身上還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他剛剛起牀。
沈念深朝他招招手,他皺了下眉頭,下樓來。
她打開車門,“把他扶進去。”
他看到閻昊,神色一凜。
閻昊朝他眨了下眼睛。
他上前去,將他扶進了客廳。
沈念深把車裏的菜提了出來,將車門關上,她一早去醫院的時候,路過超市,就菜也買了。
她拎着菜,扶着腰,進了門,就直接去了廚房,開始做午飯。
顧奕將閻昊扶了坐在沙發上,就看到沈念深去做飯,而顧奕還穿着睡衣,鄙視地看着他,“你讓你媳婦自己開着車去做產檢。”
顧奕:“”他有打算陪她去的,可是醒來的時候,她人已經不在家了。
“你還讓她做飯”
顧奕:“她說是運動,生孩子前要做大量的運動。”
閻昊搖搖頭,這哥們無可救藥了。
“你已經徹底變成喫軟飯的了,孕婦的軟飯你也喫。”
顧奕:“”
“我堅決不會讓我們家萊萊這麼辛苦。”
顧奕:“”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過份。
閻昊突然沉默了,他的生活,由不得他自己作主,不是他想在閻萊的身邊就能在,假如她也像沈念深這樣大着肚子的時候,自己又不在她的身邊
顧奕打量了他一下,他走路都要自己扶,估計腰上的傷很嚴重,他有些擔心,只是淡淡地問了句,“還好吧”
閻昊搖頭,“中了埋伏,死了幾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