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車,走上前去,按了門鈴,有傭人前來開門。
她進了大門,直接主樓的去。
陳明遠遠地看到她,迎了上來。
“我是來見顧老的。”
他愣了下,這個稱呼,很陌生。
他領着她進了別墅。
二樓,書房。
沈念深坐在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皮沙發上,顧老坐在她的對面,兩人相互打量着。
顧老頭上的稀疏白髮如雪,往後梳理着,白襯衫搭配深藍色的馬甲,馬甲上掛着銀色的鏈子作裝飾,垂老如此,依然風範不減。
他看着沈念深,她穿着黑色的西裝,腰上繫着一條鑲金邊寬腰帶,露出修長的小腿,她的雙腿側疊在一起,優雅端莊,她的頭髮倒梳在腦後,紮了一個簡約的髮式,性感時尚裏又透着一股強硬冷豔。
顧老眯了下眼睛,她的變化真大。
他的語氣溫和,以親人長輩的身份跟她說話,“怎麼沒帶孩子過來”
得到她回來的消息後,他派人去查過她,他手上有他們母子的照片。
她眼睛一擡,眼中閃過一道利芒。
“我今天來,是以顧氏集團股份的身份來的。”
顧老神色一僵,沉默地看着她,在他提到孩子之後,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凌厲的氣息,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沉吟片刻,點點頭。
“我可以讓江慕華離開集團,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瞳孔一張,眼放精光。
“讓顧承司成爲顧氏集團的繼承人。”
他瞳孔一鎖,深邃犀利的目光,彷彿要將她看穿。
她泰然地坐着,等着他的答覆。
他尋思着,如果換作以前,她是絕對不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她和顧奕的關係,已經破裂。
“我認爲,把集團交給能夠給它帶來未來的人,纔是你的想法。”
以前的沈念深,是這麼想的。
她眸光微動,看着他。
能夠給集團帶來未來的人,是顧奕,在集團生死存亡的一刻,他能夠力挽狂瀾,他有精明的商業頭腦,有制霸的眼界和野心。
“集團旗下有十幾萬員工,我就算不對自己負責,也要對員工負責,你都比顧承司更合適。”
只要她願意帶着孩子回來,他都願意讓她當顧氏的繼承人。
對他來說,這是破例。
她瞳孔一張,眼中閃爍着利芒,老頭子的想法,讓她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爲,他最看中的是繼承權,現在看來,自己低估他了。
“深深,你還記得嗎五年前,你來看望我,是你讓我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公司的。”
她瞳孔一凝,“超前的眼光是沒錯,但是眼前纔是最重要的。”
“在你等到合適的繼承人之前,我相信江慕華已經毀掉了顧氏。”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顧東銘的意識出了問題。”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顧老太太是怎麼死的。”
“如果不是她,你現在也不用坐在這裏,足不出戶。”
“這幾年來,江慕華一直在虧損,不說顧氏集團,單是一個銀王資產,就虧損十幾億美金。”
“若不是山本家族在背後支持,你真以爲集團能夠撐到今天嗎”
“以前,她還能夠承受虧損,現在,她已經承受不了鉅額虧損了,這種情況下,如果她再持續受到打擊,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顧老的臉色已經變黑。
沈念深堅定地說道:“這種情況下,她只有一條路可走。”
“拆賣集團,盡一切可能換回現金,卷錢跑路。”
“到時候留給你的,只是一個空殼和鉅額外債務,結局只有一個,破產。”
她打量着書房,像在打量着顧氏的整個商業帝國,“別墅,莊園,藝術品收藏所有的這一切,都將被銀行沒收,最後留給你的,又有什麼呢”
顧老渾身發抖,“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所以我今天才出現在這裏。”
顧老看着她,她的臉上透着豔光,美豔凌厲。
“你到底想要什麼”
“除掉江慕華的同時,能夠保住我自己投入顧氏的資產。”
“這麼簡單”
她點點頭。
“你就這麼想要除掉江慕華”
他不太明白,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讓她要除掉江慕華。
沈念深站起來,“這就是我來的目的,我希望三個工作日內能夠得到你的回覆。”說完,她出了書房,下了樓,出了客廳
,直往大門外去。
她身後的東面,是她曾經的家,她看都沒有看一眼。
容嫂端着盤子,站在主樓的客廳裏看着她的背影,心酸地嘆了一口氣。
書房裏。
顧老看着茶几上的茶水,杯子裏淡綠色的茶水還是滿的,騰着熱氣,沈念深連杯子都沒有碰一下。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最後喘了起來。
他掙扎着按了鈴,陳明連忙進門來,給他拿了助呼吸氣,他深吸了一兩口,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向陳明問道:“顧奕呢讓他來見我。”
從沈念深的言行裏,他已經意識到,顧奕夫妻的關係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如果他不答應沈念深,她就會逼迫江慕華,最終,被葬送的將會是顧氏。
陳明一臉爲難。
“我已經找韓銘通知了他,看樣子,他不想來見您。”
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半晌,他嚴肅地說道:“派人去學校,去接沈郝,通知他來。”
陳明臉色一變,“董事長,這樣不太好吧。”
“難道你還有其他讓他來見我的方法”
陳明無奈,只得派人去私立學校。
溫暖的奢華公寓裏,被開除的護工趙彩妍坐在沙發上,哭得稀里嘩啦,她一從學校離開,就趕到這裏來了。
“暖暖姐,你一定要跟江董說一下,那個沈念深太過份了,我又沒做錯什麼,她竟然讓理事開除我。”
溫暖本來一臉不耐煩,趙家和江慕華是商業上的關係,趙彩妍也算是她的閨密,她進樹蘭當護工,的確是江慕華在學校的理事會打了招呼,她才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