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扶在椅子上,摸了摸鼻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我們和解吧。”
“幼稚。”她站起,就要走。
顧承司慌忙跑到她的身邊,扶着她的肩,將她按回椅子上,蹲到她的面前,突然深情而又鄭重地說道:“瑾瑜,我欠你一個道歉。”
她怔一下,審視着他,這傢伙,是顧承司那個惡魔嗎
“你吃錯藥了吧”
“我是認真的。”
“五年前,訂婚的事。”
她心頭一頓,臉色發白。
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從那天開始的,面前這個王八蛋,只會用刀子般的言語諷刺自己。
“我在訂婚宴會上拋下了你,讓你當衆蒙羞,深深傷害了,我道歉。”
她眼睛發紅,沒有說話。
其實當時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很混亂,訂婚不了了之,她的確被拋棄了,後來也因此受過很多閒言冷語,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在她發愣的瞬間,顧承司已經抓住了她的手,修長的手指摩挲過她細膩的皮膚。
“你說得對,顧家不是什麼光彩的家族,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心裏明白,是我對不起你。”
她冷着臉,這個傢伙,竟然還有良心。
“這些年,我們一碰面就是吵架,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歉意。”他突然提高了聲音,“但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都已經過了五年了,我們都年紀不小了。”
“所以,我真誠地希望你能夠接受我的道歉。”
姜瑾瑜總覺得眼前的一幕像做夢一樣,很不真實,她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他一把按在椅子上,生怕她現在跑了,“我知道一時之間,你會難以接受,現在不接受我的道歉也可以,先把這頓飯吃了,菜我都點好了。”
“服務員,上菜。”
包間的門推開,服務員送菜進來。
顧承司現在是有名的公子哥,點的菜也是很名貴的。
很快,桌子上就擺滿了名貴佳餚。
顧承司俯身看着她,“你一定還沒喫晚飯吧,吃了飯,你想怎麼都行。”
“咕嚕”她肚子直響,不由一臉尷尬,勉爲其難地點點頭。
顧承司精神一振,坐回椅子上,給她倒了紅酒。
兩人開始喫飯。
她雖然不喜歡顧承司,但飯菜的味道很好,都是頂級廚師做的好菜,自從她的爸爸入獄之後,她再也沒有喫過這麼貴的飯了,只有顧承司這種人,纔會花錢喫這麼貴的飯。
顧承司擡起杯子,“恭喜你事業有成,乾杯。”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淺淺地抿了一口。
他透過玻璃杯看着她,眼底閃過一道光亮。
“這道鮑魚做得不錯,你嚐嚐。”
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嚐了嚐,味道直的不錯,反正是他出錢,狠狠喫他一筆。
“這些菜,都是配紅酒的,你喝一口酒試試。”
她喝了一小口,點點頭,“味道不錯。”
他咧嘴一笑,又給她倒了些酒。
飯喫到一半的時候,顧承司去了洗手間。
她看着安靜的包間,餐盤間的玫瑰花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靈機一動,決定把自己的酒杯和顧承司的換了,她把杯中的酒又喝了一口,和顧承司杯中的差不多,才把杯子換了,若無其事地繼續喫着自己的飯。
顧承司回來,兩人繼續喫飯,又喝了些酒。
她放下筷子,覺得頭暈暈的,還有點熱,她揉揉太陽穴,向顧承司說道:“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飯前被他說得天花亂墜,現在仔細一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有重要的事,他根本不會演這一出。
顧承司一怔,被發現了
他拉了拉領帶,“那個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嘛。”
她只覺頭越來越重,越來越熱,不由脫下外套,“這裏怎麼這麼熱,是不是空調壞了”
他眼睛一亮,“有可能。”
他站起來,“我帶你去外面吹吹風。”
他將人扶起,出了包間,往事先訂好的房間去。
進了房間,姜瑾瑜已經徹底迷糊,只覺渾身又熱又難受。
顧承司將她放在牀上,她抓着他的領帶不放,“我好熱”
他被領帶勒得喘不過氣來,忙說道:“好好,我想辦法,我幫你脫。”
他直起身來,把領帶解開了,因爲感覺熱,他把外套脫了,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
將手機放在牀頭櫃上,開始解她的衣
服。
他給她下了藥,脫了她的衣服,拍幾張照片,以後就可以威脅她,讓她乖乖聽自己的話。
他移開手機,看着她。
平時她穿着職業裝,看起來身材嬌小,看不出來,沒想到,她的身材這麼有料,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她的皮膚雪白,此刻皮膚變成了粉紅色,由於藥的關係,她的動作有些誘人,令人想要親一口。
他俯下身,情不自禁地親吻着她的嘴脣。
嘴脣上冰冰涼涼,她熱得難受,不由湊了上去,一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我好熱幫幫我。”
半夜,姜瑾瑜醒過來,頭疼得厲害,她動了動身子,只覺身上壓着一個人
她猛地睜開眼睛,牀頭燈亮着,照着陌生的環境。
她猛地轉過頭來,就看到了顧承司的臉,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一隻手還按在她的胸上,她一張口,咬住了他的手臂,鐵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眼淚在她的眼睛裏打轉。
顧承司從睡夢中醒過來,痛得慘叫了一聲,他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他忙縮回手,一翻身,滾下了牀。
姜瑾瑜又羞又怒,忙抓過衣服,穿了來,眼淚順着臉頰“唰唰”直下。
顧承司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她,臉色鐵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這樣。”
她已經穿上了件衣服,擡起頭來看着他,滿臉淚水,像只受傷的小獸,“你竟然給我下藥,你這是強女幹。”
“不是的,”他慌忙解釋,“我只是想拍張照片,”他知道自己理虧,低聲道:“我只是想製造點把柄,讓你聽我的”
“啪”姜瑾瑜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你如此卑鄙齷齪,人面獸心,你會不得好死的。”
她抓起自己的包,又惡狠狠地瞪着他,“我恨你”然後衝出了房間,匆匆衝出酒店,一輛出租車開來,她拉開門,上了出租車。
司機看着她,這個乘客好奇怪,穿着一件男人的西裝,好在衣服夠長,遮到大腿,連鞋都沒穿,皮頭散發,脖子上和臉上還有些痕跡,這樣子,就像是從強女幹現場逃出來的一樣。
“小姐,去哪”
“去”她剛想說出自己公寓的地址,一想到自己現在跟哥哥住在一起,怕被他看到這個樣子,就說了另一個地方,她是記者,狡兔三窟,她訂得有一個長期居住的小旅館。
酒店的房間裏,顧承司看着一地的衣物,皺起眉頭,這些衣服,不都是姜瑾瑜的嗎他清點着,高跟鞋,裙子,粉色的卡通小內,襯衫,外套
他拉開被子,就看到白色牀單上的血跡,他想起之前,她一直抱着自己喊疼,臉不由紅了。
最後,他確定,她只穿着自己的外套就離開了。
他雙手抓頭,突然想起來,自己爲什麼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自己也被下藥了。
可自己是怎麼被下藥的
他回想起自己去了趟衛生間,他大腦裏靈光一現,她換了他們兩人的酒杯,這個女人,果然防着自己。
這下,徹底完了。
他坐在牀上,抽了一支菸,將姜瑾瑜所有的東西收起來,帶着離開了酒店。
喝了酒,他沒開車,吹着夜風,往顧家別墅的方向去。
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顧家別墅外的公路上,坐在路邊的花壇上,失魂落魄。
不一會兒,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他使勁揉了下眼睛,影子還在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想要一拳砸出去,“怎麼是你”他嚇得渾身發軟,又坐了下來。
顧奕走到他的面前,皺着眉頭打量着他。
“你受傷了”
“嗯”
“你的腰和腿”看起來明顯有點殘。
他臉一紅,在酒店的時候,因爲藥的關係,他
“被你嚇的,大半夜的,你”他心神一智,“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傢伙,從來沒有主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去找過他幾次,都沒找到。
顧奕在他身邊坐下來,“你去見過她了”
他皺了下眉頭,突然明白過來,他說的她,是指沈念深。
他擡頭挺胸,一臉高傲,“那是,我和她是好朋友。”
“我還去過她家裏呢兩次。”
都連門都沒進去,被沈郝捉弄了兩次。
他斜視着他,“你不會還沒去見她吧”按理來說,他和沈念深的那些誤會,在五年前他就已經知道了,她還是他的妻子。
顧奕沒有說話。
他嘴角抽了下,這可不像他啊,竟然沒有去見自己的老婆和兒子。
“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