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來,對着他笑笑。
不一會兒,閻昊就追來了,跟着他們一起過年。
他們剛剛開始喫飯,一輛藍色的法拉利開進花園。
顧承司,姜瑾瑜,姜向陽三人下了車,往大門來。
顧奕站起,堵在門口。
顧承司滿臉堆笑:“哥,我們是來送禮的,新年快樂”
姜瑾瑜也拎着兩個袋子,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顧奕“嗯”了一聲,讓他們進去,將姜向陽攔下來。
姜向陽尷尬地摸了下鼻子:“我陪我妹妹過來,祝你們新年快樂。”
他往餐廳的方向瞟了一眼,看到沈念深的背影,她穿着一件裸色的襯衫,璀璨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一眼,便覺驚豔。
“祝福收到了,沒做你的飯,再見。”他將門關上了。
他纔不會給他機會再接近沈念深,六年前在日本,他天天做飯送到醫院她,完全就是一個小迷弟,後來,她又把沈氏交給他,這些年,他在沈氏鞠躬盡瘁,兩人之間的淵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小子就是她的忠犬。
姜向陽張了下眸子,又皺起眉頭,他對自己很不友善啊,自己什麼時候把他得罪了
顧承司一臉懵啊,怎麼回事
姜瑾瑜:“”
她看看顧奕,又看看她哥,突然就明白過來,顧奕是不想讓她哥接近沈念深。
“小瑾,要不我呆會兒來接你”姜向陽也識趣,知道自己在這裏不受歡迎,沒有強行留下來。
“不用了哥,呆會兒我自己回去。”
她橫了一眼顧承司,他們兄妹正準備喫年夜飯呢,這個傢伙硬是把她拉出來,陪他來這裏蹭年夜飯。
大過年的,她本來不想理他的,但她最近在跟進一個官員貪污案件,他有線索,她就乖乖跟來了,最近她感覺顧承司對她有企圖,就順便把姜向陽帶來了,沒想到顧奕會喫他的醋。
“有事給我打電話。”他交待了兩句就要離開。
顧承司算是看明白了,把車鑰匙扔給他:“開我的車。”
看着他開着車走了,顧奕纔回到餐桌上,一羣人圍坐下來,氣氛變得熱鬧起來。
沈念深看着顧承司和姜瑾瑜,顧承司穿着藍色的毛衣,最近越發的英俊帥氣了,姜瑾瑜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式大衣,幹練漂亮,眉宇間透着成熟女人的嫵媚,他們兩人,看起來很般配,顧承司有些偏執,明明是在追求別人,還用這麼極端的方式,而姜瑾瑜對他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不管他做什麼,都本能地認爲他在欺服自己,兩人陰差陽錯,卻又始終糾纏不清。
想到這些,她心下一番感嘆,突然想到了自己和顧奕,臉色變了變。
她立刻阻止了自己的思緒:“向陽怎麼回去了他喫飯了嗎”
姜瑾瑜偷偷看了眼顧奕,他的神色暗了暗,深邃的面孔不怒自威,好可怕,顧家的男人都很可怕啊
“他已經喫過了,有事回去了,哈哈哈”她傻笑了兩聲,埋頭喫飯。
一隻紅燒大蝦突然出現在她的盤子裏,是顧承司夾給她的,她的臉立刻黑了下來,她從小都不喜歡剝蝦,不喜歡滿手都是油。
“漂亮阿姨,我小叔在追你哦”
她手一抖,筷子還在半空中,轉頭看着對面的沈郝,只見他張着烏亮的大眼睛看着她,臉瞬間燒了起來。
顧承司也是一愣,耳根子一紅:“小屁孩,喫飯的時候不能亂說話。”
“我纔沒有亂說話,我說的是事實,笨蛋叔叔,阿姨讓你幫她剝蝦啦。”
“沒有”姜瑾瑜立刻否認。
顧承司:“就說你胡說八道了。”
沈郝:“你這樣會追不到女朋友的。”
顧承司一噎。
“漂亮阿姨,我幫你剝吧,等我長大了,你嫁給我。”他站起來,拿了盤子裏最大的那隻蝦,開始剝蝦。
“好啊”姜瑾瑜見這孩子可愛,小小年紀,就這麼幽默風趣,說着成熟的話,反差萌萌到她心裏去了,忍不住逗他:“等你長大了,阿姨就嫁給你。”
顧承司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大蝦:“滾滾滾,人都沒蝦大,還剝蝦呢。”這小屁孩毛都還沒長,就敢跟自己搶女人。
“你這是嫉妒”小傢伙理直氣壯。
顧承司:“”“不跟你一般見識。”
他剝了蝦,分成兩半,給他一半,姜瑾瑜一半。
三個大人看着他們,忍俊不禁。
窗外,夜空煙花綻放,與城市的霓虹燈光相輝映,如繁星散落在天地之間。
顧奕接了個電話,臉色發白。
沈念深皺了下眉頭,問道:“怎麼了”
“顧沉去世了。”
餐廳裏突然安靜了下來,窗外“轟”的一聲,夜空裏又一束煙花盛放,絢爛的光芒映進窗來。
在全城歡慶的除夕之夜,這個消息,顯得猶爲悲傷。
沈念深眨了下眼睛,眼睛裏一陣酸澀。
她知道顧沉的身體不好,但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去世了。
他是一個不幸的人,一出生,就被江慕華當成工具,從小生活得戰戰兢兢,這些,都沒法與那場車禍帶給他的傷害相比,如果不是自己,他的命運,不該如此,他會是一個成功的商人,遇到自己心愛的人,娶妻生子。
越想她心中越是愧疚,越是酸楚。
“媽咪”
沈郝爬上她的膝蓋,關切地看着她。
她回過神來,對着孩子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顧沉的葬禮是顧奕以沈念深的名義舉辦的,葬禮在初八低調舉行。
出席葬禮的人不多,楊震南和顧沉有過私交,他陪着容嫂出席,容嫂傷心欲絕,不停地抹淚。
葬禮結束之後,大家紛紛離開墓園。
沈念深最後離開,走了幾步,就看到葉以菲站在不遠處,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一臉失魂落魄,午後的陽光清清淡淡的,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形顯得十分單薄。
楊震南也看到了她,遠遠地站着,關注着她。
自從顧沉搬離她之後,他沒有向以前那樣纏着她,而是默默地關注着她,看着她遠行過千山萬水,看着她又回到這個城市,孤獨沉默地生活着,心痛不已,卻無能爲力。
沈念深走到她的面前:“你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