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諾垂下眸子,淡淡的掃過趴在不遠處哀嚎的豹子, 這隻豹子毛色金光, 一個一個黑色的小圓點遍佈了整個身體, 粗壯的四肢和健碩的身體都能展現出這隻豹子的強大力量,泛着冷光的牙齒露出脣外,着實的讓人毛骨悚然。
可就這麼一隻大型的捕食者,此時就如一隻病貓, 趴在地上“嗷嗚嗷嗚”的嚎着。
這是一個世家的子嗣,實力不錯, 在這個圈子裏也算是小有名氣。
當這人上場的時候, 觀衆席難得的沸騰了, 因爲他們覺得,韓諾這次是遇到對手了肯定能打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 畢竟論誰看了好幾場比賽都是一擊必勝的時候,都會從一開始的驚詫駭然變成平淡無味。
“哦噢哦噢”
吶喊聲, 助威聲此起彼伏, 炒熱了整個現場, 就連帶着其他場地觀看的觀衆都不由得熱血沸騰起來。
裁判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連他都不由得激動起來了。
強者對決的賽事,可是非常激奮人心的
對方顯然也知道寒諾的事蹟,於是上了場地之後, 並沒有輕敵, 直接化作了獸形, 獸人的獸形有兩種形態,一種爲成年形態,一種爲幼年形態,而成年形態中有又着一種自然獸態,這個狀態下的獸形完全取決於這個人的基因和後天成長。
相比寒諾在黃沙星見到過的那隻沙豹,這隻金錢豹顯然要小上一圈。
就這麼四肢着地的站着,也就比寒諾高了一個頭。
這隻金錢豹怒吼了一聲,聲音傳遍了整個場地,導致觀衆們更沸騰了。
這是獸人的挑釁同時也是對於對手實力的認同
很多觀衆開始期待韓諾的反應,甚至好奇起寒諾的半獸化形態是什麼模樣的。
然而,寒諾顯然不會如他們的意的,淡淡的瞟了一眼金錢豹,臉上閃過一抹嫌棄,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吼什麼吼,又不是聽不見。”
裁判無奈的看了一眼寒諾,要說惹怒對手,他今天主裁的所有比賽中,就沒人比得過寒諾的,瞅瞅,就一句話便讓那張豹臉都快要扭起來了,豹型獸人喉嚨裏發出不高興的低吼聲,眼中有着被人輕視而燃起的怒火。
其實寒諾很冤枉啊,他並沒有任何看不起這些參賽者的意思。
而是根本沒有放在眼裏好不好。
論誰一天到晚都呆在那個人滿爲患的等候室裏,還要重複參加十場比賽給周圍的人當戲看,都會內心不爽快好不好。
當然,這隻限於寒諾這種來自異世界心高氣傲的修士們。
金錢豹揚天怒吼,化成了一道金光,嗖的竄了過來。
尖銳的利爪彈出,直刺寒諾的咽喉。
寒諾見着豹子衝過來,緩緩的伸出手。
“譁”的,觀衆席上躁動了,竟然有人打算徒手接下獸人全力一擊的利爪這怎麼可能,就算是其他獸人,也不敢那麼淡然自若的去徒手接白刃啊
“天啊他不會真準備這麼幹吧不要命了”
“嘿,還真說不定呢,這個半獸人簡直是個奇人。”
“我看啊,這人純屬是太囂張了,太自以爲是了,贏了幾場比賽啊就飄了,所以纔想徒手接利爪,我看這次他要喫大虧了。”
“人果然還是不要太傲,容易喪失理智。”
“啊那怎麼辦啊這一爪子下去不死也要半殘啊。”
“你操什麼心,場地不是配備着急救醫療隊的嗎,只要人沒當場死亡就肯定沒事兒。”
“我覺得還是殺殺他的威風比較好,不然遲早要喫大虧的。”
“就是,這種比賽可要戒驕戒躁,沒喫過敗仗怎麼纔會有所成長。”
嘰嘰喳喳的各種討論聲傳進了白煜澤的耳朵,白煜澤動了動自己的耳朵,眼睛依舊專注的盯住場中央的寒諾,眼中滿滿的都是自信。
這種自信很是盲目,他只覺得,這個半獸人很強,他不會做出自己沒有任何把握的事兒。
“叮”的一聲脆響。
所有視線聚焦在了相碰撞的兩人身上,很快,幾乎所有人都長大了嘴。
這這這
無話可說,震驚得連話語都組織不起來。
只見寒諾那瘦弱的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一根長長的指甲,輕輕的一掰。
“嗷嗷嗷嗷”
指甲斷裂的疼痛讓金錢豹直往後退,爪子半擡着,點點殷紅的血跡滴落在了場地上。
寒諾把指間的指甲隨手一丟,步子往前一步,以迅雷之勢按住那顆豹頭,往下狠狠的一按。
“轟”這下子豹型獸人連傷疼也顧不上了,寒
諾直接把他按壓在地,頭上的力道讓他的腦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直砸得頭暈眼花。
金錢豹趴在地上委屈的“嗷嗷”叫,看那樣子是爬不起來了。
裁判默默的吞嚥了一下,語氣有些許顫抖:“寒諾勝。”
寒諾轉身,利落的離開,心中盤算着,自己已經贏了八場了,還有兩場就算棄權也只扣兩分,那就乾脆棄權吧,這種架打得一點都不盡興。
對此,韓柒一點意見都沒有,一路上看着寒諾的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什麼稀有物種一樣。
寒諾從韓柒的手上接過白煜澤,手指捏了捏白煜澤的兩耳朵。
“嗚嗚~”白煜澤蹭了蹭寒諾的手掌心,那語氣中的愉悅似乎在說恭喜你晉級,你真棒。
對此,寒諾非常的受用,內心的煩躁也就少了幾分。
韓州聽聞傳來的消息,狠狠的將自己書桌上的東西全部給砸了。
“怎麼辦這小雜種現在這麼厲害,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棄韓家的。”女人的聲音有些尖利,其中的狠毒更是讓這話語如同地獄而來的惡鬼之音。
韓州臉色鐵青:“當初就該一不做二不休弄死這個小崽子,讓他和他父母去地下作伴。”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保住你這個位置”女人語氣裏滿是不耐。
“現在這小子能耐了,你說該怎麼辦”韓州頭疼,視線看向書桌前沙發上的貴婦。
柳黛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牙齒咬得腮幫子都疼了:“不能讓這小崽子繼續參加這個大賽,一旦他拿了名次還到了帝國軍事大學進修,韓家這幫老不死的肯定不會同意廢了小雜種的少主之位。”
“說得簡單現在還能壓着這小崽子回來”韓州沒好氣的道。
柳黛眯了眯眼:“我看那小雜種對那隻狗很在意。”
一語點醒夢中人,只要有弱點,還愁拿捏不住那個小崽子
韓州眼中閃過一抹陰鷙的光,語氣森森:“韓諾這次我絕對讓你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韓諾現在還不知道,有些人要開始作妖了。
爲了犒勞打了勝仗的寒諾,同時也爲了撫平因爲今天即將開始新的比賽而煩躁的情緒,作爲一個寒諾最親近的人,白煜澤天剛矇矇亮,就出門去那個甜點屋買寒諾喜歡喫的甜點了。
路上,白煜澤遇到了起來晨跑的韓柒。
韓柒自然也就跟着去了,清早的漓都中心區域少了一絲喧鬧,多了一分寧靜,街道上除了已經開始運作的城市環保機器人之外,並沒有多少的行人。
到達目的地,甜點屋剛剛開門,現做好的甜點散發着誘人的甜蜜。
白煜澤金色的眸子認真的掃過每一個甜點,看着看着,白煜澤自己先愣了一會兒,想當初他看軍報都沒有那麼認真過
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的笑,白煜澤還是繼續挑他的甜點。
甜點屋中的人越來越多了,韓柒沒怎麼關注白煜澤,反而自己在甜點屋中轉悠了兩圈,想買點麪包做個早餐。
後腿處突然一陣刺痛,麻痹的感覺頓時席捲全身。
白煜澤眼中閃過一抹凌厲專門對付獸人的麻醉針
念頭一閃而過,暈眩很快瀰漫,白煜澤眼睛緩緩闔上,身子一歪倒在了一雙手上。
因爲各類架子的阻擋,韓柒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一個穿着大風衣的身影,急匆匆的來,沒有關注任何的甜點,一會兒後又急匆匆的離開,也有人疑惑了一瞬這個奇怪的人,可並沒有人把這個人放在心上。
男人將白煜澤放在自己的風衣裏面,快步的朝着韓家大宅而去。
眉頭皺起,寒諾一臉不耐,冷冷的視線就落在了飛揚跋扈的中年婦女身上。
韓州看着寒諾這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還不快給我過來”韓州現在哪裏還有好叔叔的樣子:“你看看你做出的事真是丟盡我韓家的臉”
韓柒往前一步,將寒諾擋在身後,直對上韓州的怒氣:“叔叔,什麼事先說清楚了,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責備小諾,這恐怕不妥吧。”
韓州瞪了韓柒一眼:“我怎麼做不需要你來多嘴身爲小輩竟然對長輩說教你在軍隊裏學的就是這些嗎”
臉色沉了沉,韓州這家主的架子端得可真足。
“你就是那個小畜生”女人雙眉一豎,刻薄之相盡顯:“你竟然敢打了我兒子我兒子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
“哦。”寒諾淡淡的應了一句,那無所謂的表情徹底惹怒了女人。
“沒爹沒孃的小畜生我兒子是你可以打的嗎”女人走上前幾步,一雙怒氣滿滿的眼直直的盯着寒諾:“我告訴你,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完走跟我去我兒子面前跪着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