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枕頭另一邊的癩皮狗身上, 只見白煜澤已經醒了,頭顱放在自己的前爪上, 金色的瞳眸泛着柔和的光芒, 專注而又認真的看着他。
耳朵輕微的翻轉着,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掃在枕頭上。
寒諾被白煜澤這麼看着也不尷尬, 視線自然的掃過白煜澤有些灰暗的毛髮。
翻起身來, 寒諾眯了眯眼,道:“洗澡。”
白煜澤身子一僵, 視線上挑, 可憐兮兮的看着寒諾。
寒諾給他洗澡簡直是要命啊手在他身上摸過來摸過去的, 還不准他動, 如果他只是一般的寵物的話還好, 可他是個真真正正的獸人啊那種苦誰知道啊
寒諾還以爲白煜澤不願意, 眉頭一挑:“怎麼你就想這麼髒着”
白煜澤連忙搖頭不敢不敢聽你的聽你的
寒諾見着癩皮狗同意了,眉頭舒展開來,說做就做,起身穿衣打開門。
說來也巧, 這時候韓柒也正好過來,手中抱着一些東西。
寒諾站在門口等着韓柒走近, 韓柒一擡眼,就見自家弟弟還是穿着那件有些髒有些皺的衣服, 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將手中的衣服塞進了寒諾的手裏:“這是衣服, 換了吧。”
寒諾掃了一眼手中的衣服,點了點頭。
這時,一個女傭走了過來,寒諾冷淡的道:“給我準備點喫的。”
女傭木着一張臉,敷衍的點點頭後,一秒都不停留的再次離開。
韓柒看着這樣的情形,心裏是又氣又哀,這個韓家是真的呆不下去了,就連着這些傭人都是狗眼看人低,對待他們兄弟兩的態度那叫一個惡劣。
寒諾完全沒有反應,應該說他就沒把這些傭人的態度放在眼裏。
轉身,從牀上撈起一臉生無可戀的白煜澤,走進了浴室。
先給白煜澤洗刷乾淨了,寒諾纔開始洗漱。
白煜澤偷偷的撩了眼站在水下的寒諾,白嫩的身體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可這具瘦小身體裏包含多大的力量,白煜澤心裏最是明白,有些單薄的胸膛,勁瘦的腰肢,修長的大腿,寒諾的身體還沒有徹底長開,可依舊如此的賞心悅目。
寒諾抹了一把臉上水,看過來。
偷看被抓了個正着的白煜澤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身子挪了挪,用着屁股對着寒諾。
嘴角淺顯的勾起一抹幅度,寒諾看着裝模作樣的白煜澤,心情好上了幾分。
從浴室裏乾乾淨淨的出來,寒諾此時是真的像一個貴族家的小公子了,當然如果把他那頭有些飛揚的頭髮整理一下,那就更像了,此時因爲頭髮和臉上的表情,讓他顯得有些張狂。
至於白煜澤,依舊還是被人嫌惡的對象,就算毛毛變得雪白有光澤,但那猙獰的傷疤卻是奪走了每一個人的視線,讓那些人都注意不到這隻獸人最漂亮的地方。
韓柒眼含好奇的不斷打量着寒諾手中的白煜澤,獸人之間是有些模模糊糊的相互感應的,所以韓柒看得出,這隻被別人認爲是寵物狗的獸類,可是真真正正的獸人,只不過現在這個獸人的情況應該不太好,畢竟只有身體極度虛弱或受傷頗重的時候,獸人的獸形纔會化爲幼獸形態。
說是韓州有事要和寒諾談談。
這下,韓柒就不能跟着去了,看着寒諾遠去的背影,他心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冷了下來,屬於軍人的冷厲讓這個獸人周身都散發出一種信息誰都不要靠近我。
再說抱着白煜澤前去見韓州的寒諾,內心沒有一點的緊張,平靜得很。
來到書房,一打開房門,就看見韓州那沉着的一張臉,看樣子這找他來不是什麼好事啊。
如今沒有外人,韓州的真實面目展現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想必如今的他已經覺得這個家主之位是他囊中之物了,完全沒必要再裝作那副好叔叔的樣子了,再加上寒諾如今惹出了這麼多事兒,他會是一個好臉色就奇了怪了。
不過,別看韓州一副不爽快的樣子,實際上他心裏可開心着呢。
正愁沒有什麼理由發作寒諾呢,寒諾就自己把把柄送到了他的手上。
韓州鋒利的視線掃過來,語氣陰森森的:“寒諾,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嗎”
寒諾眉頭一挑:“有什麼話就直說,廢話那麼多。”
韓州一噎,盯住寒諾的視線更加的陰鷙了:“周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家族,可若是傳出去我們韓家的少主把周家的繼承人給打
進了醫院,你覺得漓都這麼多的小世家會怎麼想還有另外兩家會怎麼看我們韓家”
“啪”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韓州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寒諾這件事有多嚴重。
“堂堂的韓家少主當街致人重傷進了治安管理所,事後還一點悔意都沒有,你簡直讓我們韓家丟盡臉面你是不是覺得你父親沒了,你是韓家未來的家主就可以爲非作歹無法無天了啊你閉着個嘴做什麼”
寒諾淡淡的擡起眼皮子,瞟了他一眼:“你吼什麼吼廢話那麼多你到底想如何”
韓州這次是真的氣從心起,寒諾簡直就是軟硬不喫,那樣子真的是讓他想一巴掌呼過去
“去醫院給人道歉,然後親自把賠償送去給周家。”壓抑住自己的怒氣,韓州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將決定說出來。
“哦。”寒諾淡淡的應了一聲:“不可能。”
他寒諾就沒有做過這種自打臉的事,更別說那周家小子出言不遜,他還給他留了一條命已經是看着這個世界規矩的面子上了,就這樣還想他去給他道歉在以前他經常闖禍的時候都沒幹過,更別說到這裏了。
“你”韓州吹鬍子瞪眼:“你信不信我壓着你去”
寒諾心中一陣一陣冷笑,臉上卻是陰沉了下來,不耐煩的繼續說道:“你到底是爲了韓家的臉面,還是單純爲了發作我,我想你心裏比誰都清楚,少在這裏道貌岸然,真讓人噁心。”
心思被戳破,韓州反而沒有尷尬,臉上的怒容逐漸被一個詭異的笑容取代。
“失蹤幾個月後,聰明瞭不少啊,可惜,沒有什麼用。”
早在將韓諾送走的那天,其實叔侄兩已經撕破臉了,再維護表面的和平就很虛僞了。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別怪我無情了”韓州聲音森冷,那雙眼睛就如同一隻正在考慮如何捕獵吞食獵物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