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心中同時也在擔心着白文成,因爲她知道,白文成一旦使出火焰術,往往都要精疲力盡,如果一招將血人斃命還好,要是滅殺不了血人,那等待他們兩人的就不是且戰且退,而是徹底的死亡。

    其實,白文成心中也知道這一點,可是眼看血人已經追上來了,他情急之中,也只有這麼做,因爲除了火球,他已經沒有其他招數可以使用了。

    一個火球打出,白文成已經感覺一股虛弱瞬間襲來。剎那之間,他的手手腳腳猶如千鈞之重,完全就沒有了要聽從他使喚的意思。而他的身體卻似乎就處在一種懸浮之中,整個人輕飄飄的,完全沒有感覺到重量。

    在一旁,隨着火球的出現,爽兒已經屏住呼吸,對火球的攻擊充滿了期待。

    只見火球打在血人的身上,血人卻不是瞬間崩裂,甚至也沒有出現重傷的情況,而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站住,似乎就是一股詫異和茫然的表情,只是他的臉已經失去了三分之一,也不好猜出它到底是什麼表情。

    這是一隻什麼怪物,一隻怎樣修爲的怪物白文成腦海之中登時危機涌動。

    “跑,快跑”

    這次,是白文成驚叫起來。看着火球在血人身上就好像一個氣泡微弱地破裂了,白文成除了無盡的驚慌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應對舉措。隨着這一聲大喊,白文成已經虛弱地差點癱倒在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白文成才發現,火球他是可以施展的,可是火球施展之後,他竟然會全身無力,幾近癱瘓的地步。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難道就是阿鼻地獄對他的限制嗎

    這種限制也實在是太無情了。這根本就是要把他弄死的地步啊

    爽兒卻一把將白文成攙扶住,極力將白文成拉起,試圖和白文成一起繼續逃走。

    白文成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將爽兒掙開,說:“你走,別管我,你快走”

    “我怎麼可以把你丟在這裏,自己一個人先走”

    爽兒抿了抿小嘴,看着不遠處正在遲疑地血人,忽然彎下身子,一把將白文成扛到背後,就背起了白文成。

    白文成想要極力掙扎,可是已經疲憊地幾乎就沒有力氣哪怕晃動一下手指。

    “你,不行,遲早要被怪物追上的。”白文成趴在爽兒的肩膀上,極力勸說着爽兒。“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

    爽兒卻默不作聲,她彎着腰,低着頭,奮力將白文成駝在背上,艱難地邁開腳下的步伐。任憑白文成如何說辭,她始終不去理睬,始終堅持將白文成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奮力前行。

    只是從她蹣跚的步履看來,很明顯,白文成沉重的身體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極端的超負荷。她越是極力硬撐,腳下的步伐越是顯得凌亂,速度越是與剛剛兩個人並肩同行不可同日而語。

    白文成趴在爽兒肩上,人雖然疲弱,可心智卻是清醒的。他忽然一陣心酸,看着汗水已經從爽兒的雲鬢之間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一下子便染溼了她的髮梢,粘稠了她的劉海,

    “爽兒,把我放下來,這樣下去,我們兩人都得死。”白文成無助地再次勸說,可是爽兒卻頭也不回,依然我行我素,把肩上的白文成當作了透明。

    當其時,身後的血人又是一聲長吼,聲音彷彿就要震破白文成和爽兒的耳朵。白文成和爽兒都顧着趕路,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血人已經悄悄跟了上來,眼看就要來到他們的身邊。

    爽兒聽着血人一聲大吼,心情一陣慌亂,腳下步履馬上顯得凌亂起來,一不小心,左腳絆着右腳,整個人瞬間摔倒在地上,連白文成也跟着摔了個四腿朝天。

    血人見爽兒跌倒,似乎更加來勁,嘶吼着,再次撲將過來,完全是餓狼撲食的姿態。

    白文成心中一陣絕望,知道這一次,肯定要成爲血人腹中的美餐。

    爽兒卻已經急出了眼淚,她還堅持着,想要掙扎着站起來。可是不及她爬起身子,血人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伸出一隻手,狠狠拍在她身上,一把將她拍倒在地上。暗紅的血漿瞬間染紅了爽兒一身潔淨的衣服,白文成不知道,這些血跡是血人留下的,還是爽兒受傷,傷口涌出來的。

    隨着爽兒的跌落,一滴眼淚盪漾着,從她的眼角滾落下來。

    這滴眼淚,是爽兒徹底無助的表現,是一個弱者在危急關頭苦苦掙扎的寫照,更是無數和白文成、爽兒一樣在修界苦苦求生的煉氣小修士的結果。

    隨着這滴眼淚的落下,白文成懷中的冥王之劍在不斷地震動。白文成清楚地感覺到,冥王之劍的這種震動,就好像是一個人在特別激動之時的顫抖,是一種充滿憤怒的顫抖,是一種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顫抖。

    隨着冥王之劍的不斷顫抖,白文成看見一顆晶瑩剔透的圓型珠子,忽然從爽兒的臉頰之間飛起,毫無徵兆的,朝着他的胸口飛奔而來。白文成看得真切,珠子的表面甚至還盪漾着暗淡的,並不明顯的一層五顏六色的彩色,而它的質地,分明是水。

    “這是爽兒的眼淚”白文成一下子明白過來。

    可是,血人卻沒有明白過來。它一掌將爽兒拍倒在地上後,兩隻手就不想從此停止下來,而是持續揮動着,想要將爽兒從此拍死在地上。

    只是,它的身體卻十分僵硬,分明就無法彎下腰來,甚至就連下蹲也十分喫力,只能不停地揮動着手掌,不停揮舞。隨着手掌的揮舞,它身上的血液不斷被拋甩到空氣之中,快速地凝結,聚少成多,瞬間出現了一顆球狀的血球。

    血球隨着血人的最後一甩,終於成型。血人大掌一揮,往血球上一拍。血球立即毫不猶豫地往地面上的爽兒飛撞而去。

    這一撞,爽兒是必死無疑。

    這一撞,爽兒註定粉身碎骨。

    這一撞,爽兒和白文成必將陰陽兩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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