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幽嘆:“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行吧。”我將那張紙對摺再對摺,放口袋裏。
離開外婆那,我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剛到門口就很俗套地聽到我媽頗爲激動的聲音:
“媽,你怎麼能讓瀾瀾去那裏,這多危險啊,你明知道她情況特殊,這萬一,萬一”
“傾兒。”外婆喊出媽媽的小名,“這命啊,不是你天天盯着,就能改的。”
“可總比什麼都不能做的好,媽,我寧願把她關起來鎖起來,也不想失去她。”
外婆嘆息,她不贊同母親的話,但沒再說什麼。
“還有那個仇大師,媽,您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吧,你怎麼還讓他跟瀾瀾”
“你若真想改小瀾的命數,他是唯一的那個可能”
母親靜默片刻,驚詫出聲:“媽,您的意思不會是我想的吧”
“你說呢”
聽到這,我默默離開那,不想再知道更多,卻在樓梯那碰到倚靠着扶手的仇詩人,我走過去:“你怎麼在這”
“喫飽了,在這站會。”
我哼唧,分明是在這等我。
男朋友口不對心,我只能自己走上前去,抱住他。
我不想管媽媽和外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左不過是我短命的事,我媽得知預言我活不長久,怕真會早早死了,所以牢牢看着我。
可事實是我已經死了,那預言,也已成真。
倒是外婆後面的話,讓我有些介意。
想到此,我將他抱得更緊一些。
“我們回房吧”
“嗯。”
“最近有一部新劇。”
“”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家三口坐上陳清韻的車,驅往無曲村。
後座,在小寶書包裏躲了一天的黑蛋鑽了出來,朝我叫了兩聲,爪子搭我身上,勾出了我毛衣線頭。
我乾脆將它抱過來放腿上,將手中陳清韻給我的地圖擱在它身上,那地方gps可沒辦法定位,只能用老辦法,查看地圖了:“這路不好走啊。”
全是山路,還沒修繕過的,估計要顛簸得夠嗆。
“你表哥這車不錯,”仇詩人打着方向盤,“應該自己改裝過,能撐得住。”
“就他現在做的事,車子不堅固點也不行。”
下午三點多,我們在路邊停下暫歇,主要是,得好好觀摩一下地圖,我們好像迷路了。
下車,環顧四周,左右都是山,當前的這條路雖然還算寬敞,可塵土飛揚,一點人煙味都沒有,剛剛在路上還看到幾畝田地,現在什麼都沒見着了。
這地方,不會有人來吧
剛這麼想,就看到有兩輛性能非常好的越野車駛入了眼裏,從我們身邊開過去,揚起許多黃沙塵土,又迅速地沒入山路的彎角。
我揮掉飛過來的沙土,再掃了掃臉,懵逼地問仇詩人:“我看沒看錯吧剛是有人開車過去了”
“他們走的方向,和我剛算出的一樣,如果沒錯的話,他們可能也去無曲村。”仇詩人用腳抹去他剛在地面畫出的符號。
“啊無曲村的傳聞,我很小的時候就聽過,聽說是二十幾年前,那裏死了大半個村的人,現在,那村子也慌了,要不是我外婆說,我都不知道那裏還住着人,沒想到,這會除了我們,居然還有人去,看那兩輛車子,價格不菲啊,去的人非富即貴。”
他轉而攬住我往車走去:“走吧,我們繼續上路。”
“可你都沒喫什麼東西,喫點再走”他都開了快一天的車了。
“沒事,吃了點,等到了再好好休息。”他打開車門,“我剛那一卦告訴我,我們不能落在那些人之後,所以我們要快。”
聞言,我趕緊上車,看仇詩人也上了車後,我堅定道:“等回去,我要學開車。”
他啓動車子:“我可沒時間教你。”
我哼着撇開頭,到時候該教的時候,他不是照樣會教我一點不在乎地看向後座睡得正熟的小寶和黑蛋,可真能睡,這傢伙跟我一樣,不喜歡曬太陽,在太陽底下,就昏昏欲睡。
天快黑的時候,我們總算到了無曲村的地界,一路走來,都沒再遇到那兩輛越野車,也沒看到什麼人,不知道他們是開到了別處,還是沒碰見。
而這個無曲村,比我想象的還要荒涼。
我看到不少房屋,幾乎是一堆一堆的布排,可見這裏曾經也住了不少人,然而,這些房子全都落敗,破破爛爛的,就像是什麼歷史遺蹟似得。
拿出我外婆給我的寫着地址的紙張:“朝南道49屋”
朝窗外看去,看有沒有什麼路牌之類的東西,可我看到幾個石像,石墩,甚至胡亂丟棄的竹筐,鋤頭等等,就是沒看到有什麼路牌。
“這要怎麼找啊”我愁苦起來。
雖說這是個村,可往往,鄉下地方向來比都市寬曠,更何況,這個山與山之間僅有的這麼個村子,這邊一堆房屋,那邊一堆房屋,誰知道朝南道在哪邊
仇詩人最後將車停在這邊房屋中看着最大的一棟前,我們一家三口外加一隻貓都下了車,此時天色漸暗,這邊的風又似乎比別處的大,吹過來特別的透心涼,我自己還好,可小寶還是個孩子,我趕緊幫他攏了攏外衣:“夏左怎麼沒幫你拿條圍巾呢,寶貝,冷不冷啊,這手怎麼這麼涼”
“他沒關係。”仇詩人道,“我們先進去。”
“對對,到屋裏就不會這麼冷了。”我把小寶抱起來,跟着仇詩人往裏走,“我真不該聽外婆的話把他帶來,想玩去哪不行啊,這鬼地方,吹的這什麼風,小孩子哪受得住。”
我念唸叨叨的,心裏記掛着的都是小寶,他看着就這麼小,哪怕外婆說他長大了,其實認識的這半年,他一點都沒長,一開始看到他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我很憂心,總想着他是不是身體不好,這地方這麼荒涼,一進這地界,就覺得這地方陰氣森森,小孩子沾到這玩意,怎麼能行
仇詩人朝我看來,欲言又止,而後道:“你明明有時候挺機敏的,怎麼有時候就那麼”
“什麼”我擡擡下巴,一副悍婦的樣子。
他搖搖頭,沒往下說。
誰知,這個村子詭異的地方,可不僅僅是這荒涼的環境,和這涼風。
一進屋,我就感到有哪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