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知他是否真的如此輕鬆自在了,可是他的命跟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同如浮雲,隨風而動,不能自主呢
如今,他連自己的生死都控制不了,又何況是去向。
只希望邢津最後給他安排的路並不算太難走。
“參見皇上。”從縣府中走出來的官員排開兩邊,都立跪在邢津的面前。
我與邢江對視了一眼,也立即的跟隨而上。
“平身吧天色已經快要深了,今天朕等人要在這裏留宿一夜,請大家安排妥當。”平淡的道,邢津伸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
“是的皇上,剛剛皇上讓人快馬上來通傳,下官已經命人將縣府的房間打點好了,請皇上移駕府內。”那縣官恭敬的說着,伸出一手請示我們可以進入。
邢津帶頭走在前面,我們也緊緊的跟隨而上。
今晚,這裏是休息的好地方,總比在馬車外休息來得更好。
“皇上,你看看這房間如何這是本縣府裏最大的房間了,皇上今晚委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那跟隨着邢津身邊走的縣官來到後院其中一間房前推開了門,說。
“皇弟,這房間不錯,你今晚就在這裏好好的休息吧”讓我意外的是,邢津卻轉頭面對邢江說。
我心裏一驚,爲了他口中的那聲皇弟。
他這是什麼意思呢邢江明明是這麼叛變的黨餘之一,他此時給邢江如上賓的對待這是有何用意
“是,那就臣弟就謝謝皇上的安排。”邢江點頭,臉上沒有跟我一般的疑問,只是淡然的跨步而入。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眼前的不管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吧
眼看着房間的門被關上,我們又被帶向另外的房間。
“皇上,這房間也不錯,不如你就在這裏休息吧”縣官又打開了一扇門,這房間看上去是比剛剛的細小一點,可是亦是別緻。
只不知成爲帝王兩年的邢津是否還能住得習慣這樣的清冷。
“嗯,那好吧今晚朕跟德妃娘娘就在這房間裏休息。”邢津上前一步,環視了一下四周後說,轉頭看向其他人:“那朕跟德妃先行入內休息,朱將軍你負責安排好其他人的住處跟休息。”
“是的,皇上。”一個穿着軍服的男人立即點頭應。
我無奈的站在房間前,可是沒有聽漏他的說話。
他說,今晚我要跟他在這裏一起休息。
與他同在一房,這個消息竟讓我忽然變得緊張。
昨晚,我是激動的,所以都不知道我們是怎樣談了那麼久。
可是此時,我已變得冷靜,回想起我們之間的一切一切,竟然有點害怕與他獨處。
聽着背後離開的聲音,我只好先進入房間,再轉頭看向青荷:“青荷,你隨着馬車走了一天,肯定很累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裏有別的侍婢就好了。”
“是,那娘娘好好的休息,明天青荷再來侍候。”青荷輕點頭,不安的看了一眼我背後的邢津,才轉身離去。
“是。”
隨着她們的輕應,門也緩慢的關上了。
還算寬大的房間中只站着我們二人,這空間並不算小,可是卻讓我有點透不過氣的感覺。
沒有立即轉過身去看他,我依舊靜靜的站着,目視着前方關上的門。
“霜兒怎麼一直站着不動呢是不想跟朕同房嗎”他說,我聽到了他走到牀邊坐下的聲音。
無奈的抿了抿脣,只好轉身去面對他。
我總不能這樣一直站到明天的.
“坐了一天的馬車,你也累了吧這牀還是很寬,今晚就跟朕一起休息吧這縣府房間不會很多,我們得留更多的房間給其他將士休息。”他說,像向我解釋爲什麼要跟我同房一般。
“哦”輕輕的應,我點頭上前。
緩步走到牀邊坐下,與他無聲的平坐在牀邊,我們誰都沒有先躺上去。
其實現在時間尚早,天還沒有完全的黑透,若說現在就睡也許真的早了一點。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吧也沒有別的話可以再說。
二人靜靜的坐了一會,這一刻的氣氛有點怪怪的,那種相對無言的感覺讓人最是難受。
“天還沒有完全的黑,如果霜兒不累,不如陪朕出去走走吧”他忽然開口,打破了我們二人之間那可怕的沉默。
寂寞的寧靜被打破了,我也開始感到了稍稍的自在,轉頭看向他問:“皇上想在縣府內散步嗎”
“不,朕在想,難道出宮來,也難道來到京城這麼遠的地方,不如霜兒陪朕去體察一下民情吧不知道這縣城的夜會不會跟京城的夜有很大的距別。”他搖了搖頭,從牀邊站起。
我也只好跟着站起,沒有說話。
自從五年前進宮之後,我也是一直沒有離官外出過,上次逃出來後也就是躲在承親王府之中,也並沒有機會好好的看看外面的世界。
“霜兒等朕一會,朕先去讓人送上平常人家會穿的衣服,纔跟你一起出去。”舉步而過,邢津開門對門外的婢女作着吩咐。
無聲的盯着他的背,我又緩慢的坐回牀邊,耐心的等候着。
“再等一會,聽守在門外的縣府士兵說,這裏的夜也是很繁榮的,或者會跟京城的夜一樣的熱鬧。”沒多過,他從門外進入,手上拿着一套普通的衣裳。
我看向他點了點頭,看他關上門開始自己換着衣服,便只好上前幫忙:“讓霜兒侍候皇上更衣吧”
“好。”他脫下衣服的手頓了一下,最後彎了個笑說。
怔怔的看着他這隨和的笑,我帶點呆呆的接過他手上的衣服,來到他的身前爲他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