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荷不屑笑了笑站在父親身邊,躬身施了一禮嬌嬌怯怯的說道:“皇上,臣女知道臣女面貌醜陋,不得太子青眼,也不討太子喜歡,只是,女兒家既然許了太子,臣女也是一心一意想要陪伴太子身邊,爲奴爲婢也是女兒家的本份,臣女自小熟讀女則,更是不敢有絲毫逾越,臣女也知道,太子不喜歡臣女,就連相府擺宴的時候都不曾出現,但是,臣女仍有一絲遐想,臣女面貌醜陋,是臣女的錯,太子再是厭煩,臣女都堅持得住,只是,臣女萬萬沒想到,太子竟因爲對臣女的不喜愛,寧願爲了宮女辱罵臣女,還還請皇上爲臣女做主啊”說着說着,她臉上淚水已然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如斯墜下,而後靜荷竟然猛地一下,雙膝狠狠跪在地上,伏地大哭起來,嚶嚶之聲,讓人心生憐愛。
這一番話,靜荷將自己說的多麼的謹守女則,守禮將自己說的多麼的卑微,讓人忍不住同情,特別是貴婦貴女們,她們更是悽悽然產生了共鳴,她們女子,對自己的終身大事無法做主,卻只能遵守,不管男方對自己好不好,只能忍受,其中多少委曲求全,如今,見靜荷雖然面貌巨醜無比,一個心,卻將太子殿下當作了比天還要重要,一腔柔情,卻被太子如此輕視,如此負心之人,怎能不讓她們同仇敵愾。
丞相也是蹲下身去,輕輕拍打着靜荷的背,安慰道:“好孩子,爲父相信你,皇上明察秋毫,一定會給你做主的。”說罷,她扶起靜荷,靜荷則將腦袋枕在父親肩頭,閉着眼,仍在丞相懷中哭泣。
冷卿華注視着靜荷的一舉一動,整件事情的發生經過他看的一清二楚,明知道靜荷是在演戲,但看到靜荷臉上滑落的晶瑩淚珠,他還是忍不住的心痛,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輕顫,臉色陰沉,似乎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見丞相父女倆被太子欺負到抱着痛哭,皇上面子上非常不好看,於是他冷哼一聲道:“大膽奴婢,還不如實招來”皇帝邊說,邊憤怒的一指全身伏在地上的宮女,冷喝一聲道。
此時廳中本來就很寂靜,皇帝這一聲大喝,將衆人紛亂的心思瞬間震懾住了,他們都靜靜的看着跪在地上,全身顫抖的宮女,臉上有懷疑,有疑惑,有憐憫,更有看熱鬧的。
宮女跪着轉向皇上,爬到靜荷和丞相身後,渾身顫抖着,不停的磕頭,看了一眼皇后,這才慌忙道:“奴婢本來是要給孔小姐倒酒,剛剛靠近就覺得腳面猶如針刺一般,劇痛無比,腿上無力,這纔不小心跌倒,奴婢覺得,有人用針扎奴婢,當時距離奴婢最近的就是孔小姐。”
自己說話,可信度不高,但是冷卿華好像很有威嚴的樣子。
皇帝皺了皺眉頭,此時牽扯上冷卿華,是他沒想到的,他不願意冷卿華也牽扯其中,因此並沒有詢問冷卿華,而是看向宮女,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秋水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啊,奴婢沒有往孔小姐身上潑灑酒水啊。”說罷她又是磕了個頭。
聽到她的名字,靜荷不由挑了挑眉,秋水,真是好名字,人長得也不錯,只是可惜了。
皇上點了點頭,嚴肅道:“秋水,你剛纔的所作所爲,並不是沒有人看到,若事實確如靜荷所說,那麼你煩的不僅是逾越之罪,更是欺君之罪,是要滅九族的,你若從實招來,朕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皇上話音剛落,便聽到殿中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啓稟皇上,草民孔廉生,乃是丞相之侄,剛纔的一幕,我看的一清二楚,不僅是我們,殿中許多人都看到了,草民乃是孔家之人,不方便作證,在場看到的,還請麻煩將事實說出來,讓真理長存人心。”書博阿,孔廉生朝衆人拱拱手,施了一禮。
衆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皇帝也點點頭,剛纔的倒酒的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他並沒有看清楚,但是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看着孔靜荷呢。
“衆位愛卿,有誰看到了,直說即可,朕秉承公正,斷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人。”皇帝目光凌厲的掃過所有人,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在場的衆人,能當上官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們自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一個小小的宮女,若不是背後有人,如何敢指證皇帝欽封的太子妃,還沒有看清楚形式的他們,無人發言,明哲保身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