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荷回答:“河裏取出來的水”
“什麼”冷卿華大驚,連忙從靜荷手中奪過,將瓶子放在地上,道:“這水有問題”
靜荷點點頭,見他如此大驚小怪的,於是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我做了防護措施的,不會有問題對了你怎麼知道這水有古怪”
冷卿華拉着靜荷進入帳中,道:“據此地不到十里,河道的上游,有一個非常大的池子,根據天雪調查,池子裏全部都是死人,而且是身染瘟疫的人。”或許是天雪彙報的太過於殘酷,就連冷卿華也縮了縮瞳孔,接着道:“你不是一直好奇,爲什麼沒有碰到身染瘟疫的人嗎池子裏全部都是瘟疫患者”
“什麼爲什麼會這樣”靜荷詫異。
“天網首領也是剛剛彙報,說是瘟疫的事情,被皇上知道,泉縣縣令,便將所有身染瘟疫的人,全部趕到這裏,並且挖了大坑,全部活埋,前天,泉縣又下了一場大雨,雨水沖刷之下,河水再次湍急,將池子衝開,變成了現在這樣。”
“誰,是誰泉縣縣令是誰”靜荷握緊拳頭,目光兇兇的看着冷卿華。
冷卿華淡淡一笑,朝靜荷搖了搖頭,而後雙手抱着靜荷,將靜荷滿是怒氣的俏臉,按在自己肩頭,柔聲道:“我已經將他處理了,絕對是最殘忍的方式,明天,咱們去看看吧。”
靜荷點點頭,深呼吸幾下,聲音沉重道:“好”
“今天,你讓人撿回來的抽搐男子,就是瘟疫患者。”冷卿華見靜荷心情平復下來,再次開口說道。
靜荷一愣,道:“我也蹭懷疑過,但是他現在的症狀試試有些感冒,而且我也問了與他同行的人,他確實有羊癲瘋的病例,難道是他胸口的紅點”
除了這些,他並沒有感覺到其他的症狀,年輕人身體很健康,除了感冒和飢餓讓他的身體十分虛弱之外,就連上吐下瀉也是因爲聽災民們說他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然而,爲什麼,爲什麼胸口會有紅點呢。
見靜荷陷入沉思,冷卿華放開她,朝她笑了笑道:“今天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去看看瘟疫池,或許那裏有答案。”
靜荷點點頭,片刻又搖了搖頭,道:“我有點不放心,我先去看看病人”
“我陪你一起去”冷卿華朝她點點頭,微笑道。
“好”冷卿華拿過一個背子,給靜荷披上,九月的天氣,晚上還是十分冷的,風冷,心寒,冷卿華十分擔心她。
靜荷心中溫暖,拉着冷卿華的手,直接朝那年輕人單獨的房間而去。
到了簡單的帳篷,兩個面帶口罩,手帶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手套的士兵站在外面,朝靜荷兩人行禮之後,靜荷便走了進去。
靜荷朝他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身上有一種腐爛的氣息,那是一種屍體被蛆蟲啃食的氣味,他的臉上,手上,露出來的手臂上,還是通紅一片,紅的像胎記,像硃砂,甚是駭人。
“小樹”他聲音怯懦的說道,眼神畏懼的不敢看冷卿華和靜荷的眼神,低下頭,不安的扣着手指。
“你幾歲了”靜荷問道,這男孩兒,看起來有二十多歲的年紀,完全已經成年的樣子,說話卻如此的怯懦,聲音纖細,讓靜荷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八歲了,我爹孃呢他們在哪兒剛纔我問門外的兩個哥哥,他們都不理我”他委屈的說道。
靜荷聽罷,一陣無語,他詫異的看了看冷卿華,只見冷卿華也有些詫異,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靜荷道:“八歲你爹孃沒有跟你一起逃出來嗎”靜荷反問,根據與他同行的人說,好像並沒有見到他的父母,最初跟他在一起的,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一路上拉着他過來的,然而,不久前,那女子也死了,因此,同行之人才將他也扔下了。
“爹孃說,讓我一定要活下去,他們在家裏等我回來,後來,大水來了,我和小花被沖走了,爹孃還在家嗎”他似回憶似詢問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靜荷有些悲傷,雙眼瞬間被淚水侵染,看着冷卿華道:“爲什麼會這樣”心一瞬間就軟了下來,人的生命,如此的脆弱,彷彿吹上天空的泡沫,輕輕一碰就碎了。
這男子的父母,肯定是爲了救他,將他從房間裏退了出來,順着大水,被衝到了岸上,至於當時與他一起的小花,或許是他的妹妹,或許是他的妻子朋友,全家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
靜荷猜測,他的智商可能是因爲羊癲瘋的影響,停留在了八歲左右,但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也是很懂事的,除了有些幼稚。
“孩子,讓我給你把把脈好不,等你病好了,就能見到爹孃了”靜荷擦乾眼角的淚水,朝他伸出手去。
冷卿華轉過身,臉上一片冰寒,雙拳緊緊的握起,不敢直視靜荷的眼睛,從前,他只作爲一個商人,對於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他先來充耳不聞,因爲他自己,便是這個世界上受傷最重的一個人,百姓的疾苦,與他有何相干,但是,現在,跟靜荷在一起之後,他感受到了溫暖,他感受到了親情,他重新找到了人性,重新找到了快樂,重新找到了幸福和良知。
百姓,多麼平凡的字眼,多麼令人容易忽略的羣體,卻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命,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打心底裏想爲這些百姓做些什麼,哪怕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