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一盤棋,下了很久。

    安小晚坐在一旁看得直打瞌睡,可霍深卻下得很認真。

    其實安言墨沉睡了這麼久,雖然以前棋藝高超,但如今肯定是大不如前了。但霍深卻讓這局棋一直這麼延續了下去,沒能分出個輸贏。

    他的棋藝安小晚當然是知道的,若想贏,他其實早就能贏了。

    只是,他在讓着安言墨。

    安小晚心頭忍不住有點暖暖的,看着他的身影,甚至恨不得立即抱上去。

    最後,還是門鈴聲打斷了他們這局棋。

    是律師來了,帶着離婚文件。

    收起棋盤,律師坐在桌子的對面,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開口道:“安先生,這份文件是按照您之前的意思,擬定的離婚合同。只是”他頓了頓,說道:“您確定,還要留這一部分財產,給杜雲蘭出獄後獲得”

    安言墨點了點頭,“確定。”

    “另外,我們在安小晚小姐的提示下進行調查,發現杜雲蘭在與您婚姻期間的,的確有出軌行爲。這位股東的股份,我們接下來依法追回,並且會調查清楚,當初那件事是否與他有關。”

    安言墨微微閉上眼睛,“知道了。”

    律師見他沒有其他異議,便將文件遞了過去,“那麼安先生,請簽字吧。”

    安言墨看着上面“離婚協議”四個字,目光微微沉了一秒,然後便握住筆,用力簽下自己的名字。

    律師見他收回筆,微笑着道:“好的,安先生,那麼我下午就去協調杜女士那邊。”

    安言墨微微點頭,表情有些疲憊。

    看了看安小晚和霍深,安言墨輕聲道:“你們先去忙吧,我還有事情跟律師說。”

    安小晚脣瓣微張,欲言又止。

    見安言墨樣子堅決,她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和霍深離開了。

    房間裏,一片安靜。

    書房的門關閉,只剩下了安言墨和律師。

    看着安小晚,律師主動開口道:“安先生,是否想談談遺囑的事情”

    “是。”安言墨目光微深,沉沉點頭。

    律師微微頷首,十分專業的問道:“您需要什麼條款,儘管告訴我,我會幫您找出最好的方案。”

    安言墨靠坐在輪椅上,目光垂落在桌面。

    “我希望,將我的財產,在我去世之後,給我的女兒安小晚,以及我的父親安建成一人一半。管理權方面,讓安建成先行代勞,之後再由小晚繼任。”

    安言墨說了很多,幾乎事無鉅細的吩咐下去。

    律師也都一一聽了並且記下。

    最後,律師收起東西,專業的微笑道:“我會把這些都寫進去,擬定一份最佳的合同之後,聯繫您。”

    安言墨點點頭,又補充道:“在我希望的公開時間之前,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遺囑的內容。”

    “當然了,這是我最基本的職業素養。”他猶豫兩秒,卻還是忍不住問道:“我能問一下麼您現在其實不必急於立下這麼詳細的遺囑,爲什麼”

    安言墨的笑意很淡,眉宇間,籠着一層濃霧。

    “沒什麼,就是先備着吧。畢竟我這殘破身軀,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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