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夢都想離婚,想自由。

    可終於離婚了,自由了之後呢?

    夏朵卻老做夢夢見他,還經常出現,他就在自己身邊的錯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第一個問題,她就足足猶豫了五分鐘。

    深呼吸好幾下,夏朵閉了閉眼睛,決定將這題空置。

    然而,這紙張上的所有問題,鋒利程度都不遑多讓。

    做完題之後,夏朵已經渾身冒汗,只覺得心底裏煩躁焦慮得不行。她不想看到任何文字了,只想找個角落躲起來。

    腦袋裏,好像有一根弦已經繃得快要斷了。

    可菲爾先生卻並沒有放過她,他一改之前溫和和煦的態度,忽然變了臉一般,看着紙張上越來越亂的筆跡和回答,到了最後,幾乎難以看懂的文字,挑了挑眉。

    “夏小姐,您這麼多問題答不出來嗎?”

    “……”夏朵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所以沉默不語。

    菲爾先生卻又道:“您這麼不瞭解自己的內心嗎?”

    一邊說,他一邊將手裏的紙張放下。

    同時,他走到一邊,用火柴點燃一個在夏朵答題間,他已經準備好的香爐。

    香爐中,出現安神寧氣的味道。

    可夏朵卻還是無法平靜下來,她被菲爾先生的問題給激怒了!

    “您現在腦子裏,想的是什麼?”菲爾先生沒等她回答,就開口又問。

    “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菲爾先生不理會她的回覆,又問:“你是不是腦子裏,還在想第一個問題?”

    夏朵的手心,驀然收緊!

    她沒有察覺到,指甲已經嵌入了肉裏,生疼。

    因爲的確,她心底裏到現在還在想第一個問題,並且想不出答案。

    不管回答什麼,她內心裏都會馬上出來一個聲音,否認它。

    “這沒什麼錯,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我需要你越是對什麼事情疑惑,就越是努力去想出一個答案來,中途不許放棄自己。”

    夏朵微微頷首,手心握成拳頭。

    她的心底裏有兩件事。

    她愛司凌寒嗎?

    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個問題反反覆覆交錯在她的心中,讓她混亂不堪,一直在崩潰的邊緣。

    終於,半個小時後,她感覺腦袋有些迷濛起來。

    接下來,菲爾醫生在她耳畔先是讓她閉上眼睛,然後將軟椅調整到躺的姿勢,再在她耳畔說着一些話。

    室內有水滴的聲音,在她耳畔,很有節奏的緩慢響着。

    她開始漸漸平靜下來,跟着他的話,進行回憶。

    軟椅兩週漸漸收緊,讓她被包裹其中,越來越嚴實。

    就像是……有誰禁錮住了自己。

    又像是,有誰在用盡全力,擁抱自己。

    然後,夏朵終於,睡着了。

    菲爾醫生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坐在一旁,開始記錄時間。

    而夏朵,沉入了一個夢境中。

    她夢見了司凌寒。

    那些他們的過往,以及他的眼神。

    在她拼了命想逃開的時候,她回過頭,看到了他的眼睛。

    一雙沉寒冷冽的眸子裏,竟浮現着無數的無力、不捨和悲傷。

    她回憶起自己向他開槍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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