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韓其琛以爲自己幻聽了。但是他心裏又隱隱覺得“這一天果然來了”。一種徹骨的冰寒使得他不禁蜷縮起身子,語氣卻仍然冷靜。

    “喂其琛,你還在嗎”

    “嗯,我在。”他口吻是那麼的溫和而平靜,“其實我昨天晚上突然有事,送你回家之後就坐專機來英國了。畢竟分手是個重要的事情,等我兩天,咱們見面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好麼”

    “那好吧”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猶豫,但還是軟軟地答應下來了。

    韓其琛掐着自己的手,像奮力要遏止住自己的軟弱。片刻,他還是補充了一句,“不管是因爲什麼,橙橙,這兩天你再考慮一下,好不好”

    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告別然後掛掉的電話。

    韓其琛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掐破了手指,渾身顫抖着流下了眼淚。真是狼狽啊,韓其琛。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電話裏有沒有露出破綻,應該沒有吧,他一向擅長這種僞裝再說她也不在乎的吧

    韓其琛飛快地發了一系列郵件。事情發生了,他卻像早有預料一樣,按部就班地說謊拖延時間、執行早就在心裏不知道哪個角落模擬過成千上百遍的步驟。

    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重新清晰地意識到:她要離開他了。

    她要離開他了。

    她要離開他了

    這怎麼可以。

    這絕對不可以。

    姜沉夜整裝出發,去赴一場註定有去無回的宴。

    她仍然帶着小鹿一樣乾淨美好的微笑,有點羞訥地在茶館的包間裏,韓其琛的對面坐下來。

    煙霧嫋嫋,模糊了對面男人的表情。他遲遲不開口,於是姜沉夜才問:“工作辛苦啦都還順利嗎”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下。

    “挺順利的。你呢,橙橙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他動作優雅流暢地沏了一杯茶,推給姜沉夜,暗沉的眼眸凝視着她,看不出來是什麼情緒。

    姜沉夜好像有點忐忑似的,雙手捧起茶杯小小啜了一口,顫抖的長長的羽睫擡起,眼眸黑亮。跟他對視一眼,又像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般收回視線,只低頭盯着木桌子上的花紋,輕聲說:“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這樣下去”韓其琛咀嚼了一遍這幾個字,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爲什麼呢,橙橙是我對你不夠好嗎是你討厭我了嗎所以要和我解除婚約”

    沉夜慌忙搖頭,“不是的我仍然很喜歡您您也對我很好很好,”她有點費力地組織了一下語言,“只是最近,可能是我的錯覺您似乎變得變得有點,可怕”

    她感覺到男人冰冷的視線盯着她。

    “你害怕我,橙橙”

    姜沉夜終於徹底地慌張起來。

    “不是的,我只是想表達這不是不是我想象中應該有的那種關係我有點沒有辦法呼吸了,我仍然很尊重您的品德,也覺得和您相處是那麼的愉快只是只是”

    單薄脆弱的少女幾乎落下淚來,說不清楚自己的意思。

    韓其琛卻明悟了:啊,原來是這樣。

    原來不是因爲他不夠剋制,而是因爲他的女孩兒是那麼的敏感,她像小動物一樣天生的恐懼着猛獸的親近,不自覺地想要拉開距離。

    可是這怎麼可以呢他忍不住冷笑起來,繞過桌子,坐到沉夜的身後,親暱的擁抱她,用手指摩挲她的下巴。

    “別哭,別哭,我的女孩兒。”他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耳垂。“只是什麼說清楚呀,橙橙。只是不應該是我,嗯你要去找其他人麼,橙橙”

    “找其他人去這樣撫摸你的身體,讓他也像我做的這樣親吻你讓他給你換上內衣、穿裙子、梳頭髮嗎讓他喫你柔軟的可愛的嘴脣嗎”

    他說着,聲音逐漸低沉下來,喘息也愈發粗重。少女的神情明顯恍惚起來,視線發虛,想要抗拒他卻沒有力氣,驚惶地推着他的胸膛。

    “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橙橙。”

    韓其琛一如既往地對她露出溫柔又寵溺的笑容。

    “是我錯了,橙橙。我不該太過剋制的,既然你終究要察覺。你看,我們從生下來就命中註定要在一起的,爲什麼要在現在提出分離睡吧,橙橙寶貝。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了,我們將徹徹底底地,合二爲一。”

    身體裏傳來鈍痛。撕裂感。侵入推進,男人低沉的喘息,汗水滴到她的臉上,沉夜睜開眼睛。

    韓其琛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笑了起來,用力地撞擊她:“橙橙長大了,開心麼”

    姜沉夜慌亂地要推開他,無助地手腳並用向後退去,卻被他有力的手掐着腰拉回身下,又狠狠地弄她。

    高大的男人沉醉地嘆息

    ,“乖橙橙真棒”

    少女無助的神情讓他幾乎感到快意。

    一直以來得不到的、飄忽不定的不安在此刻全部消融了。屋頂上的白裙子女孩不着寸縷地被他開拓,而他操控着她所有的痛苦和快樂,儘管她要反抗、要掙扎,卻完全沒有辦法敵過他畢竟是他親手養了三年的小女孩兒啊,他當然知道她纖細的四肢的力量是那麼的弱小,只能無助地哭泣,發出小貓兒一樣的喘息。

    然後甚至依偎上來,勾住他的脖子,懇求着施暴者輕一點、慢一點。

    像神話裏的農夫藏起仙女飛天的羽衣,他這一瞬間感受到了無上的滿足。

    他得到她了。

    韓其琛已經徹底癲狂了。

    沉夜累得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餘光看到男人的表情扭曲,既快意又淚流滿面,像是自虐一樣狂熱地征服她的身體,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喊:“沉夜橙橙不可以不可以拋下我”

    第二天其實沉夜也分不清到底是第幾天,中間她睡睡醒醒好多次,隱約感覺到韓其琛在給她清理身體,但還是沒堅持到底反正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韓其琛就好整以暇地坐在這個房間的書桌前處理着郵件。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壁紙和地毯都是墨綠色基調的,一股壓抑感撲面而來。

    梅菲斯特

    爲您服務,沉夜小姐,現在距離您的咖啡館約見已經過了79個小時,您的座標現在位於加勒比海巴哈馬地區的某私人小島上。

    這個地方是著名的旅遊區,出入境人流量很大,即使沉夜和韓其琛留下的痕跡明顯,查到這裏也需要至少十天

    沉夜思索了一會兒,假裝才睜開眼睛,費力地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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