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不時會側臉看一下韓沛,他盯着前方的熒幕看得入神。
今晚她選的電影是部愛情片,他不感興趣,可依然看得投入,這就是他讓她特別着迷的地方。
哪怕是自己不喜歡的,爲了陪她,他也會特別用心看,絲毫不敷衍。
有時看完還會陪她聊聊劇情。
忽然他察覺到了她的眼神,對上她的視線:“怎麼了?”
他們沒按位置坐,在後排找了空位坐下來,後面沒人,秦書把脣遞過去,韓沛含住親了幾下。
影院暗,熒幕上不時變幻的光線打在兩人的臉上,前面那麼多人,這樣的親吻刺激又心動。
親過,兩人隨即分開,沒再說話,繼續安靜的看電影。
愛情片一個多小時就結束,秦書還買了午夜場的一部電影。
中間休息時,韓沛給嚴沉發了條信息:看着點涔涔,別讓她亂跑。
嚴沉剛纔從飯店離開沒有回家,要去會所,韓涔也跟着一塊去了。
嚴沉回過來:你知道涔涔爲什麼長不大嗎?
你操心太多了。
後來摁掉手機,也不管韓沛發什麼過來,接着打牌。
他掃一眼休息區那邊,韓涔坐在方慕和身邊,正默默喫水果。
“等電話?”
韓涔沒憋住,問了句。
方慕和收起手機,‘嗯’了聲,靠在沙發閉目養神。
韓涔咬着山竹,沉默一秒,像是自言自語了一句:“我以前等你電話時,怎麼都等不到,我就先把你拉入黑名單一會兒,然後自欺欺人說,你打我電話沒打通。”
她建議他:“你這樣試試,時間就不會很難捱。”
方慕和睜眼,盯着她看,後來什麼都沒說。
“她是你初戀是嗎?”
韓涔又問。
其實她知道,來的路上問了嚴沉,嚴沉說是。
方慕和還是‘嗯’了聲。
韓涔:“真好。”
做那個女人真好,要是她是那個女人,纔不捨得讓方慕和等電話。
“你們不是複合失敗了嗎?
還要再來一次?”
韓涔又問,問出來就後悔了,顯得自己太放不下他,雖然事實就是如此。
方慕和問服務生要了一杯紅酒,這纔跟她說:“嚴沉那個大嘴巴跟你說的?”
韓涔趕緊解釋:“是我逼他說的,我就單純好奇,沒別的想法。”
方慕和抿口紅酒,沒再說話。
那天問秦書要了趙曼迪的號碼,打通了,可趙曼迪卻說:方慕和,這樣就沒意思了,你知道我的脾氣,真要想複合,我早找你去了,不會欲擒故縱,我也最討厭欲擒故縱的女人。
接你的項目,是看在琪琪面子上,也是想讓我自己跨過這道坎,我想你也是這樣的初衷。
你真要還非我不可,你就不會有別的女人。
我要非你不嫁,也不會有別的男人。
臨了,她又說:我們找個時間坐坐吧,把彼此的心結解一解。
方慕和又喝了幾口紅酒,心裏撕扯着難受。
他不知道他在不捨什麼,過去的那個趙曼迪?
還是過去的那段青蔥歲月?
現在報應就來了。
韓涔遞了一杯溫水給他:“別老喝酒,對胃不好。”
方慕和擺擺手:“謝謝。”
韓涔嘆口氣,自己喝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說:“你以前一定很愛她對不對?
我說過的,你要是愛無能了,我是這方面的醫生,負責給你醫治。”
方慕和這時並不想多說什麼,只顧喝酒。
韓涔這時像個感情專家一樣:“你們男人經歷過一次轟烈的感情後,就覺得再也不愛了,其實不是不愛了,是你們的愛隨着時間變得內斂了。”
她說:“不管男人還是女人,特別是男人,每個年齡階段對愛的定義不一樣,初戀時純潔的熾熱的是愛,三十歲時,包容的體貼的也是愛啊。”
方慕和看着她,忽的笑了,“你什麼時候這麼有研究了?
還一套一套的,說的煞有其事。”
韓涔:“就是你上次跟我談過心後。”
頓了好久,“我跟你們身邊那些聰明的女人沒法比,我智商一般,情商就更是夠嗆,我沒法剋制自己,也沒法看的通透,就只能買些感情方面的書來看,靠那一段段心靈雞湯來自我療傷。
我……”
正說着,被方慕和的手機鈴聲打斷,他接聽,“喂,好,我這就過去。”
他起身,不忘叮囑她句:“別玩太晚。”
韓涔捏着水杯把手:“祝你好運。”
然後衝他淺淺笑了笑。
包間的門關上,他離開了。
韓涔這才收回視線,他那杯酒還剩半杯,她把自己杯子裏的溫水倒進去,希望有天,她能稀釋溫暖他心裏的那份冷漠。
春節假期眨眼即過,明天就上班了。
秦書按照爺爺奶奶的要求,整理了下公寓的東西,搬回別墅。
晚上她也沒出去跟韓沛約會。
“我去接你。”
韓沛已經穿好外套準備出門。
“太晚了,我就不出去了。”
韓沛看了眼時間,才八點鐘:“你是嬰兒不成?”
秦書笑:“對呀,我不是你嗷嗷待哺的孩子麼,你忘了?
你這什麼記性,上午才奶過我,現在就不記得了?”
又跟他說:“不聊了,我困了。”
然後打個哈欠。
她知道韓沛來接她做什麼,不是約會,是跑步。
她纔不要。
這麼冷的天,窩在被子裏多舒服。
韓沛問她:“確定以後都不再跑步?”
秦書:“不是,上班後正常,現在放假,我懶幾天好不好?”
然後又低聲道:“韓沛,我真的累,上午快被你折騰死了,腿現在都酸,讓我歇歇行不行?”
韓沛心軟下來,上午幫她在公寓收拾東西,後來親着親着沒忍住,兩人就滾了牀單。
連午飯都沒喫,就在牀上度過的。
“那明早還是原來的地方,我給你送早飯。”
“嗯。”
通話剛結束,奶奶敲門進來。
“不喫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