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呂寧覺得分外受用,昂首道:“你們這兒最貴的胎多少錢麻溜的給我換上”現在的小型車都用空心胎,既然都漏氣成這樣,也實在沒法補了。
“真豪爽,就喜歡跟我大哥這樣的做生意”嘴甜的年輕人點頭哈腰,轉臉對着身後的同伴們大喊,“哥幾個,快來給我大哥處理這胎”
一陣大呼小叫,馬上從裏面跑出另外兩個人來,一個走進車內駕駛,另外一個負責指揮,兩人協作默契,將車開進車鋪內。然後啓動店裏的金屬臂來,將寶馬車擡離地面,很快用工具把兩個爆胎的車輪拆了下來。
這連串的動作簡直行雲流水一般,看着就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負責接客戶的年輕人對他倆殷勤的笑:“這麼熱的天,兩位跟這兒死等幹什麼二樓敞亮,冷氣冰鎮飲料應有盡有,都是市面價”
“喲呵,老闆你這小夥計還真會做生意”呂寧裝出一副大人物的樣子來,對着躺在門口竹椅上的壯漢笑了笑,然後帶着花曉溪就上了二樓。
果然如這夥計所說,一上樓就感覺到陣陣清涼,面前還有一個玻璃門的立式冰箱,裏面還真是世面上的飲料應有盡有。
隨手拿了瓶飲料遞給花曉溪,呂寧說着:“這地兒服務真還不錯。”
“小寧,你不覺得奇怪麼”花曉溪小口喝了一口飲料,纔是擰着兩道秀眉說着,“莫名其妙就爆胎,不遠處正好有個修車鋪,這不是太巧了吧”
有一些修車鋪爲了招攬生意,經常往地上撒一些空心釘,這種事還是蠻常見的但多數情況都沒證據,多數車主也只能自認倒黴。
“那也沒辦法,只能以後開車小心一點了。”呂寧大度地說着,“一條車胎最多一千塊,都小錢不要心疼。”
其實,拆遷款再多,也只是死錢,就他跟弟弟那個禍禍勁兒,家裏的錢已漸漸見底了。否則他也不會急着巴結江凱林。但當着花曉溪,他還是裝出這副“爺有的是錢,不心疼”的模樣。
“還是我家小寧闊氣。”花曉溪撒嬌道。
看着美人小鳥依人的樣子,呂寧更是陶醉了。
家裏不富裕,人人都看不起形似花曉溪這樣姿色的女孩連正眼都不會看他;後來城區劃片,把家裏的宅基地都徵走了,也如願以償地做了暴發戶,花曉溪之流的書香美女也“學會”了投懷送抱。
奶奶的,這樣才叫男人的生活
書香門第算什麼
軍事世家算什麼
兜裏有錢纔是大爺
摟着花曉溪抽着好煙正美滋滋着,剛纔負責招待他們的雀斑少年跑了回來:“老闆,車子弄好了,您看是不是把款子給結了”
“都小錢
笑嘻嘻地把手抄的單子遞上去,少年搓了搓手:“咱可是方圓十幾裏的公定價”
呂寧懶得聽他這些廢話,還要帶着花曉溪去她們家的大院裝b,哪兒有工夫在這兒耽誤伸手奪過單子掃了一眼,瞬間就蒙圈了
幾十條收費款項,從輪胎價格,檢測胎壓,店內挪車就不說了甚至連他們到二樓來吹空調,坐沙發,冰箱裏的飲料雖然標明價格了,但上面卻又補充:飲料是毫升價
一瓶冰紅茶500毫升,1毫升3元,算下來手中的飲料價值1500,一瓶
再次揉了揉眼睛,呂寧看到了結尾的數字倒抽了口涼氣:19877元
“兩個車胎將近兩萬塊,”呂寧簡直要跳起來了,“你們乾脆去搶好了”花曉溪聽這話也傻眼了,趕緊拿過單子掃了一眼,驚得簡直面紅齒白。
“哎,老闆您這說話可就難聽了,都是正經的生意人,我們是奉公守法的怎麼能幹搶劫這種事呢”少年一臉遺憾地說着,“老闆這麼說話太傷我的心了,我得叫我們財會再給加一條精神損失費”
這種無賴式的說法讓呂寧徹底憤怒了:“不給,哪裏有這麼多的錢”
“沒錢啊”少年不緊不慢地掏出了pos機,“老闆我們這裏可以刷卡。信用卡這些都支持的”
花曉溪也憤怒了:“我們也沒有卡”
顯然這少年已應付過多次這種場面了,又變魔術似得從拿出一摞紙來:“既然現金和卡都沒有,那就麻煩兩位籤一下這份合同。”
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但呂寧和花曉溪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還是很快看明白了,大意是:願意和本修車行達成借款協議,願以7分利的代價償還修車款
7分利。
現在“借”到這修車款,以他們的算法,一個月以後就算把呂寧的寶馬車抵給他們,還倒欠他們兩臺寶馬
“我要報警”出離了憤怒的呂寧忍無可忍地掏出了手機,快速地按下了110。
可讓他震驚的事發生了。
這鬼地方根本沒有信號
“早就想過你們會報警。”從剛纔一直躺在大門口竹椅上的壯漢突然帶着他的手下們出現了,一面逼進,一面獰笑着指着掛在角落裏的信號屏蔽器,“來了我這兒,不給錢還想走嗎”
哈哈大笑着,忽然把貼身的背心脫了,就看到他面前紋着一隻霸氣的黑爪龍,糾結的肌肉還在不斷跳動,嚇得花曉溪發出一聲細碎的悶叫,藏在呂寧身後再也不敢出來。
看這十幾個手下又接連拿出鋼棍等武器,這拆二代也嚇壞了:“好好我給錢”抖抖索索地從錢包裏掏卡,“我給我給讓我們走就行”
乖乖地在pos機上操作,算是花了這輩子最“壕”的一次錢,呂寧也顧不得心疼,趕緊拉起嚇得已是魂不附體的花曉溪往門那邊走,紋身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等一下,你們還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