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陷入徹底的震驚當中,一面暗自倒吸着涼氣,一面把無限遲疑的目光轉向了韓墨。
他的神情,陷入極大的恍惚中,以至於根本沒注意到有個打不到韓墨,把滿腔怒火傾注於面前這些俘虜上。
“下地獄去吧”
這個男人發出近乎於壯膽的怒吼,拿ak74抵着卡洛斯的腦袋,手指已扣在扳機之上
“啊”這個民兵隊長這才反應過來,可被槍指着的他已經做不出任何反應,甚至連閃避都做不到
完了這下想報仇是不可能了。
他只能閉上眼睛,等死。
可是,他所認爲的擊碎頭顱卻並沒有發生,身後卻傳來噗地一聲悶響。
巨大的喫驚讓他不由回頭過去,他這才震驚地發現,這個企圖幹掉他的僱傭兵喉嚨裏被人飛插了一把匕首;力道之大,連半個脖子都幾乎被割斷了,倒地的同時就已不活了。
“媽的”
所有正在集火向韓墨的血色毒蠍都懵了。
這樣的超級火力,他們不僅沒有傷到韓墨分毫,自己卻被飛刀擊穿了喉嚨
這這這絕對不是個人一定是個妖怪
砰
砰砰砰
不僅沒有打到他,還不斷有槍聲從對面無法看清的身影傳來。
幾乎是彈無虛發,沒一聲槍響之後,就會有同伴倒下。
極大的恐懼,讓所有人幾乎是用極限的速度把各自的彈夾全部打完了。
每個人慌亂地從各自的武裝帶拿要還的彈夾,有的人因爲極大的焦躁甚至把彈夾掉在了地上。
所有的槍管都在噴出白色的硝煙,火燙的槍管讓這有些發寒的夜晚釋放出熾熱的溫度。
“就這點本事”韓墨冷笑着從掩體後走出。
盯着這個男人,所有的血色毒蠍集體打了個哆嗦。
看着他雙手叉腰,很多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輪到我了”冷笑一聲,韓墨把打空了的手槍扔在地上,然後他拔出了韓辰留給自己的嘯牙軍刀。
“不好,快跑”藏在掩體之後的冷焰,忽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急忙對着所有手下怒吼示警。
狂躁的冷風忽然成了勢,昨夜大雨徹底地澆灑過整個叢林,現在狂風四起瞬間把密林樹葉上殘留的雨水刮落,讓整個森林似乎又陷入另一場雨中。
包括冷焰在內,所有的僱傭兵幾乎同時失去了呼吸,在這個寒冷的夜,水與火,風與屍臭,交織成一曲由死戰奏響的瘋狂交響曲。
連卡洛斯都覺得已無法呼吸。
最終,他將絕望的視線轉向慢慢現身靠近的韓墨,萬分愕然地發現,這個年輕的特種兵臉上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也沒有逃走的意思,只是無比戒備的退了半步,然後緩緩抽出了哥哥就給他的軍刀,和已經重新填過彈的手槍。
卡洛斯瞪圓了眼睛。
因爲,他看到了韓墨閃動着盈盈綠意的
眼底,漸次洶涌起激昂的戰意。
“墨,你他媽傻是不是”在看到韓墨冷靜到幾乎陰鬱的臉,和他抽刀的動作,立時發出激烈的嘶吼,“跑啊這麼多的人,你一個人行他媽真把你自己當成超人了跑,別管我們了,快跑啊”
好像沒有聽到他近乎於慘叫的嘶喊,面前佇立在冷風寒雨中的年輕人
靜靜地合上了雙眼。
哥哥,弟兄們,我爲你們報仇。
我們練爲戰,戰爲勝。
低沉鏗鏘的吟唱聲又一次從這個年輕人口中響起,戰歌催人奮進,讓身受重傷的卡洛斯,都有種想要站起來戰鬥的衝動。
他心口突然翻涌而起一種感覺,那就是寧願咆哮着死去,也絕不能在這種時候沉默地倒下
韓墨那因爲寒冷而變得慘白的皮膚,漸漸沾染了紅銅的顏色,表皮之下的血管,很快因爲奔流的熱血凸出身體,像是無數條蜿蜒的小蛇,隨着他胸口的一張一翕而微微遊動。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卡洛斯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雙肘撐着身體想要站起來,卻是失敗了,可他看得分明很清楚
不止是表皮,這個年輕人的身體也在變化,不斷地在長高,身材也變得更加魁梧這,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媽的,開火”
“開火”
一個正常的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肉眼可見的詭異變化
驚慌不已的僱傭兵們把所有的槍支對準了韓墨,不需要瞄準,這樣的距離,這樣數量的槍,飽和攻擊也足夠把他徹底殺死
可是,短暫的失神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活命機會。
在韓墨身體變化的幾秒鐘,他們如果能丟下槍支轉身逃走,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來。
忽然,在韓墨睜眼的瞬間,他似乎從這雙漆黑的瞳仁中,看到了某種只屬於星辰的淺金色光芒,晃得他幾乎完全睜不開眼睛
“去死吧”
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猛然抄起軍刀和手槍,立刻就是一個衝鋒
所有的ak74在瞬間開火,火熱的彈頭簡直像是平地而起的流星雨,直接向着韓墨襲擊而去,不斷地直接打入他的身體
鏜口的閃光晃得所有人無法睜眼。
可是,就在這恐怖的槍聲交織中,所有人卻不斷聽到了慘叫的聲音。
他們這纔在震驚中發現,這個原本在陣前的男人竟突然現身在己方人羣當中
“在那裏”
有個僱傭兵在發現自己同伴被抹了脖子,驚訝地發出一聲大叫,慌亂地衝衆人嘶喊,急忙把所有的槍支都對準過去,誰知甚至還沒來得及開槍,對方的身影已匆匆一花,又是消失了
被殺的同伴,屍體重重跌落在地距離他最近的兩人才是愕然發覺,同伴的喉嚨斷了好大的一個口子,簡直像個小孩的嘴,隨着不斷抽搐的身體,還在接連的噴出鮮血像是永遠不會乾涸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