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安風 >第二十一章 寧王病危
    “轟隆隆。”

    一聲響雷自空中響起,如湖心的波紋般四散開來,剎那間震撼了遼闊的關中大地,萬物都隨之被喚醒。

    緊接着,伴隨着嘩啦啦的一串兒水聲自屋外響起,傾盆大雨應聲而下,澆灌在了深色的土地上。

    “春雨貴如油,今年入了春便得這般大雨,想必又是一個好年成。”

    壽王府,儲英殿的書房中,李瑁負手站在窗前,看着屋外傾倒着的大雨,不禁想起了前些在城外見到的春耕,不由感嘆道。

    房中,壽王妃楊玉環輕着羅衫,酥胸半裹,看着李瑁感嘆的樣子,臉上浮起一陣笑意,輕輕地走到李瑁地身後,從後面攬住了李瑁的腰。

    “秋郎怎麼突然感慨起年成了,你昨夜不是要贈我首詩嗎怎麼過去這麼久了還不見蹤影莫不是自鳳棲梧後秋郎便才盡了吧。”楊玉環把臉頰貼在李瑁的後背,淺淺笑道。

    自打李瑁自玉真觀回來後,便聽了李泌的建議,每日深居簡出,待在壽王府中,一副無世無爭,閒散王爺的模樣,紅袖添香日讀書,美人詩酒兩相伴,過得倒也閒適自在。

    “好呀,娘子竟敢質疑爲夫莫不是忘了爲夫的家法”李瑁聽着楊玉環的話,壞笑地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

    “玉環不敢,玉環只是希望早些讀到秋郎的大作罷了。”李瑁地家法是什麼,楊玉環可比誰都清楚。楊玉環不好意思地埋下了頭,討饒道。

    李瑁笑了笑,低下頭去,輕輕用食指將她的下巴擡起,深深地看着她,仔細端詳了起來。

    李瑁雖不曾見過貂蟬、西施閉月沉魚之美,但人面勝花,楊玉環的羞花之貌確是實至名歸。

    “我們家玉環國色香,傾國傾城,尋常詩句豈能配得上分毫,爲夫自然要多思索一番了。”李瑁俯下身去,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脣上啄了一口。

    “那秋郎可有所得”楊玉環雙眼如水,期待地看着李瑁。

    “那是自然,替我磨墨。”李瑁輕輕點了點楊玉環地額頭,盤坐在書案前。

    李瑁所用的墨乃是易州進貢的上品松煙墨,其墨取廬山老松,代郡鹿膠,經十數工序,歷時六月而成。

    松煙墨深重而不姿媚,入水易化,研磨起來比尋常墨錠便捷省力許多。

    不過片刻,一硯墨便磨好了。

    “秋郎,可以用筆了。”楊玉環將研磨推到李瑁地手邊,而她自己則窩在李瑁地懷裏坐了下來。

    李瑁見楊玉環這般粘着自己,寵溺地笑了笑,一手摟着楊玉環纖細的腰身,一手提起了書案上的狼毫,筆走龍蛇般在白紙上揮灑了起來。

    清平調: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如何此詩可能將我家玉仙子之美道出萬一”李瑁輕輕吹乾墨跡,將手中的狼毫擱在了筆架上。

    “秋郎,這當真是你心中所想”楊玉環臉上帶着難掩的笑意,雙眼帶着星光。仰頭問道。

    “這是自然,玉環可還喜歡。”李瑁雖然做了文抄公,但卻面不紅心不跳地回道。

    “玉環自然喜歡。”現在,楊玉環將整個身子都埋在了李瑁地懷裏,頓時一陣迷人的女兒香撲入了李瑁地鼻中。

    “既然喜歡,那玉環可有什麼回報爲夫的”楊玉環在李瑁懷中的動作惹得李瑁下軀漸熱,一雙手已經開始不老實地在楊玉環身上游走。

    “秋郎,這裏是書房,被人看到了不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好。”楊玉環自然看出了李瑁地心思,羞紅着臉回道。

    “哦那玉環是想要回臥房嗎”李瑁輕輕握着楊玉環將要“反抗”的一雙手,似乎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秋郎,晚上,晚上玉環一定好好服侍你,現在你就饒了我吧。”楊玉環,可憐巴巴地看着李瑁。繼續討饒。

    就在李瑁考慮要不要暫且放過送到嘴邊的美食時,武彥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殿下,末將武彥平求見。”

    武彥平乃親事府殿軍,負責整個壽王府的護衛,若非急事,他絕不會到內院來尋李瑁。

    “進來。”李瑁放開楊玉環,理了理衣裳,正襟危坐地對門外道。

    得了李瑁地准許,武彥平帶着一身的雨水,站在了李瑁地書房外。

    “啓稟殿下,剛剛寧王府傳來消息,寧王忽然於府中暈厥,衆太醫皆束手無策,如今已危在旦夕。”

    什麼

    寧王病危

    聽到這個消息,李瑁感覺一陣眩暈,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寧王身體一向不好,拖拖拉拉已經療養了好些年。李瑁知道他也許活不過幾年,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刻竟然來的這樣快,竟然就在今。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

    “什麼大伯父病危什麼時候的事情”李瑁驚駭地盯着武彥平,問道。

    “今日晨間的時候。宮中的太醫已經在寧王府救了許久,可還是不見好轉,聽傳信人的意思,寧王這次怕是熬不過去了。”武彥平如實回道。

    李瑁地腦海中想起了那個慈祥和藹的老人,那個爲了護着他,甘願忤逆龍鱗的老人。

    沒有寧王羽翼的庇護,就沒有現在的李瑁,就沒有如今這個完完整整的壽王府。

    李成器於他有養育、活命之恩,可他卻無以爲報。

    “玉環,你在府中等我,我去一趟寧王府。”李瑁其他的心思都已煙消雲散,匆忙對楊玉環囑咐了一聲,便站起來身子,往門口走去。

    “轟隆隆。”

    屋外又是一聲驚雷,不過這一次卻不像是打在了屋外,而是打在了李瑁的內心,李瑁地心中彷彿一座山,倒塌了。

    “彥平,備馬,去寧王府”

    等不及武彥平的迴應,也沒有任何的猶豫,李瑁還是一身華貴的錦衣,便毅然衝進了屋外暴雨中。

    大雨中的長安城,不見了稠密的人煙,不見了往日的喧囂和繁華,剩下的只是一條四通八達,寬廣的坊道,還有兩邊高高圍起的坊牆。

    李瑁擡頭望去,入眼處盡是水茫茫,空蕩蕩的一片,一如他此刻空落落的內心。

    李瑁接過武彥平手中的繮繩,跨步上馬,任由豆大的雨珠怕打在他的臉上,浸溼他的頭髮和衣衫,渾然不覺。

    此刻,李瑁地內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再見叔父最後一面,再見一見那個他虧欠了許多的老人。

    “駕”一聲馬嘶,李瑁迎着雨水,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踢踏,踢踏。”

    一聲聲清脆而又急促的馬蹄聲。如一把鋒利的剪刀,撕開連綿不絕的雨簾,往寧王府所在的勝業坊疾馳而去。

    注:在宋朝以前,最好的產墨之地是河北易州,造墨名家李廷珪便是易州人,只是後來河北軍閥混戰,李廷珪便隨着家人一同去了安徽歙州,在歙州安了家,這纔有了後來名滿下的徽墨。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