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看到那袋豆子,後背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品書網 .
“吃了這把豆子,保你是鐵打的也經受不住,到時候吐下瀉,自然要撤香牌了。”
意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從哪裏弄到的巴豆,沒留下什麼把柄吧!”
雨珉得意地翹起二郎腿,“祕密!你快點喫,有我盯着你,別想逃!”
意遠不情願地哼了聲,“到底我是靜嬪小主,還是你是靜嬪小主啊!我真是一點兒地位都沒有。”
“小主!小主!小主!”雨珉歡快地連叫了三聲,抱着她的胳膊道:“快點喫吧,待會兒子蘭姑姑要過來了!”
意遠別過臉去,雨珉使壞蹭到她身邊,捏住她的下巴,捻起幾顆丟進了嘴巴里。那幾顆巴豆在她的喉嚨處哽了下,終是順利地進了肚子裏。
“你好壞!”意遠拍打着她,兩個人在榻打鬧成一團。
然而她們卻不知,有一雙眼睛從一開始在注視着她們。
甚至她們說的話,都毫無遺漏地聽清楚了。
巴豆的效用顯然泡冷水澡要強多了,太陽還沒升起來,意遠喚了兩次恭桶了。翌日早膳安排了極清淡的粥食和小菜,但她剛喫進去,全吐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盧昭儀聽說了消息,立刻過來了。她望向躺在榻的意遠,只見她臉色蒼白,眼皮浮腫,“靜嬪妹妹,這是怎麼了?昨兒不是說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嗎?”
意遠吐下瀉,早已是渾身乏力,“昭儀娘娘,我…我怕是有些水土不服…”
盧昭儀像熱鍋的螞蟻一樣着急,責問道:“你們這些宮人都是怎麼伺候的,本宮昨天特意交代了,你們還是這麼不心!宣太醫過來了嗎?”
子蘭小心翼翼地道:“小海子已經去請太醫了,他辦事向來利索,應該這到了。”
意遠看着子蘭她們因爲這麼一點小事被訓責,心裏很不是滋味,遂又拉着盧昭儀的手說:“昭儀娘娘,不關她們的事。嬪妾從亳州進京,應是水土不服。”
盧昭儀嘆了一聲氣,將她的胳膊輕輕放回錦被之,又爲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歇着吧,等太醫來了要乖乖遵醫囑。但願,但願皇今夜不會宣人侍寢。”
言罷,盧昭儀起身離開了。
片刻過後,太醫來診,開了一帖藥,子蘭又忙着吩咐小荷和玲兒煎藥。
望着那咕嚕嚕的濃黑藥液,意遠想大哭一場。果然這些糟心事都是自己作出來的,真是典型的自找苦喫。
喝過藥之後,意遠被子蘭姑姑摁着臥牀歇息。不知不覺當,她呼呼地睡了過去,直到子蘭把她喊醒。
“小主,尚儀局那邊把皇和皇后的賞賜送過來了,您快起身,到正殿謝恩吧!”
意遠歇了兩三個時辰,身的痠痛消退了許多。再加她對值錢的東西天然有好感,沒怎麼費力氣爬了起來。
她來到右配殿正廳,奉旨前來的女官先行禮道:“微臣給靜嬪小主請安。這些是皇、皇后賜予小主的物件。瓷器擺件十尊、蘇繡錦料五匹、御貢香料十盒、金銀釵飾三盒,另有玉如意一枚,請小主惠存。”
“是,小主。”
“女官稍候。”
“小主還有其他吩咐?”
意遠看了一眼那枚玉如意,縱然她不識貨,也看的出玉如意通體澄澈光滑,色澤單純如一,必定是品。她笑道:“女官奉職尚儀局,可知除了我,還有哪位小主有次殊榮得賜玉如意?”
女官微微俯身,“只有小主。”
意遠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但在臉面並不起波瀾,只是吩咐子蘭道:“代我送女官。”
剛進宮不住儲秀宮的殊遇,尚且有許氏陪她。這一次,皇帝竟然只賜了玉如意給她,倒真讓她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哇!好多寶貝!”那一邊,雨珉已經忍不住打開了箱子,眼冒金光地望着裏面的東西。
意遠也走了過去,爲裏面擺放的整齊的東西震驚不已。長這麼大,除了在恪王府私庫奉職那會兒,她沒見過這麼多價值連城的寶貝。
而現在,這些東西居然都是她的。
真是時來運轉。
“咦!這裏面怎麼有個扳指?裏面還刻字了!”小荷喊道。
雨珉從小荷手裏接了過來,迎着光線去瞧內壁裏的字跡。只不過她還沒看清楚,意遠在所站的位置,竟看的清楚。
她突然一把奪了過來,睜大雙眼看着內壁裏的字。
“幹什麼…”雨珉正要對着她大聲講話,卻忽然意識到旁邊還有人,生生把話憋了回去,又換出另外一副面孔,“小主,有什麼問題嗎?”
意遠攥着那枚扳指快步回到了寢殿,從方枕下摸出了一個布袋。她沉吸了一口氣,從布袋掏出一樣東西,赫然是一枚玉佩。
雨珉這個跟屁蟲早跟了進來,湊過去瞧玉佩,“小主,你還有這麼好的東西…”
意遠望着玉佩背面刻的那兩個字,身子忽然塌了下去,手漸漸沒了力氣。
她不認得玉佩刻的字,這是真的。可她的眼睛卻還沒瞎——玉佩的字和扳指內壁的字是一模一樣的。
她正在發愣,卻見子蘭近前道:“小主,尚儀局又來人了,說是不慎丟失了一枚扳指,大概是在準備各宮的賞賜時,不小心混進去了。他們問咱們宮是否見到過。”
意遠握着扳指的手一顫,喉嚨哽咽了下,緩緩展開了手掌。
“真混進了咱們宮的賞賜裏,奴婢這還給他們去。”
“等等!”意遠再一次舉起扳指,去瞧裏面刻的字。沒錯,是那兩個字。她把扳指交給了子蘭,吩咐說:“還給他們吧!”
“是,小主。”
“雨珉?”她無力地喚了一聲。
“嗯?”
“你幫我瞧瞧,這玉佩的背面刻的字念什麼。”
雨珉接了過來,看清楚玉佩的外形時也愣了一下,繼而念道:“弘——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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