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彈出錦被的一隻胳膊,瞬間覺得清涼許多,舒服地哼了幾聲。
“把胳膊伸回去!”
冷不丁背後冒出一個聲音,把意遠驚地彈了起來,但她剛坐起身,發現身未着寸縷,又滿臉彤紅地鑽了回去。
“皇…怎麼在這兒?”
溫香軟玉在前,弘晟卻絲毫沒有慾望,裹了裹身的錦被,閉眼道,“你說朕爲什麼在這兒?”
意遠腦袋裏一片空白,只記得昨晚回宮前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自己暈暈的被人扛着跑。
“你體格倒是不錯,落水得風寒,睡一覺什麼事都沒有了。”
意遠惶恐地往錦被裏縮,“我…我得風寒了?那…那皇怎麼還在這兒,我會把病氣傳給皇的。”
弘晟一陣奸笑,猛然將身的錦被撤走,露出精壯的胸膛和手臂,“你覺得朕有可能被傳嗎?”
這還是頭回近距離欣賞他的肉體,以往那啥的時候,要麼燭光太暗,要麼她困的睜不開眼,都沒機會好好觀摩。
這回……
他腹部和大臂的肌肉看起來格外瓷實,身沒有贅肉。往日裏穿着衣裳都看不出來,想不到…自己的男人居然這麼強悍…
“看夠了嗎?”
意遠匆促地收回目光,臉升起兩朵彩雲,“那皇也不能在我這兒久留啊。而且,這個時辰好像……”
“沒猜錯,這會兒朕本該視朝。”
意遠臉色變的慘白,耽誤皇帝朝是大過錯,那可是要被朝臣罵的。
弘晟不經意間翹起嘴角,已經成功將她給忽悠了。這丫頭,心思單純,太容易被欺騙。
“早朝給耽誤了,但應該耽誤不了晚朝。”
意遠不解地望着他,“晚朝?”
弘晟故作鎮定,“嗯,晚朝。”
意遠還是有些小聰明,立刻猜出他的意思,“原來皇特意爲了照顧我,把早朝挪到傍晚了啊,這怎麼好意思呢…”
“自作多情,誰說是爲了你挪的?朕昨晚被你吵了一宿,早視朝,哪裏提的起精神來?”
他口是心非地說着,其實心裏誰都清楚,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昨夜她暈過去,他一路小跑把她抱回了翊坤宮。她發熱頭疼的難受,又是他衣不解帶地在她身邊安慰着。爲了等她醒來,他不辭辛苦地將早朝調到傍晚。
只是面前這個小丫頭太不老實,越是多事之秋,越能給自己招惹麻煩。
“朕向來賞罰分明,入夜之後你不在宮裏呆着,到處瞎溜達,藐視宮規,該當禁足。”
“……”
“那些宮人懈怠宮務,也該當罰,你不必再求情了。”
意遠哀嘆一聲,自責不已,禁足不過是讓她憋在宮裏,可子蘭她們挨罰要慘兮兮的了。
皇帝見那張小臉愁雲慘淡,便清咳道,“等會兒讓周東送東西過來。還有,朕將你禁足另有深意,你自己好好想。”
弘晟伸手在她額頭敲了下,似笑非笑地起身更衣,“既然你醒了,朕也放心了,回乾清宮了。”
意遠揚着調子輕“嗯”一聲,探出半個腦袋來問,“那你今晚還過來嗎?”
弘晟瞪了她一眼,擺明了是在說朕根本不想搭理你。
意遠想想也是,哪有禁足的宮嬪還時時得見聖顏的?也罷,一個月很快能過去。
皇帝走後不多時,大總管周東過來了,帶來一堆東西。意遠看着那幾瓶等的白藥,心裏涌起一股暖流。他爲了不讓自己對宮人愧疚,竟然這般心細。
“羽林軍已經把昭儀娘娘丟的玉簪從湖底撈起來了,奴才也已經送過去了,小主可以放心了。”
意遠驚喜還能找到昭儀的玉簪,遂感激地說,“多謝周公公。”
周東笑嘻嘻地連連擺手,“小主千萬別說這樣的話,奴才何德何能。別看小主被禁了足,皇對您這兒可是極心呢,您在這六宮,依舊是最風光的。”
意遠笑着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周東將差事辦完,便離開了翊坤宮。由於意遠的宮人紛紛受罰,動彈不得,所以乾清宮的曉棠和曉悅便被留下來照顧她。
她正是無聊地坐在矮榻繡花時,曉棠突然來報,“小主,昭儀娘娘過來了。”
意遠將手的花繃子放在竹筐,匆忙起身迎了出去,卻見盧昭儀挺着大肚子邁了進來。
“昭儀姐姐怎麼過來了,你行動不方便,有什麼事說一聲,我過去可以了。”
盧昭儀臉色有些焦慮,拉着她的手問,“我一大早聽說你被禁足,剛纔周總管又把我丟的玉簪給送了回來。意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意遠知道瞞不過她,便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她了。
盧昭儀聽後固然自責,但她的神情似乎更加惶恐,眼的驚懼一覽無遺。
“那玉簪竟然是皇吩咐羽林軍撈來的……”
意遠見她神色不對勁,又想起昨天丟失玉簪時她那失落的神態,遂找個藉口將宮人們打發出去,而追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難開口?”
盧昭儀眼皮顫了幾下,側過臉道,“我能有什麼事……沒有什麼事。”
“那爲什麼……姐姐在聽到是皇派人找到玉簪後,臉竟然是那樣的惶恐?”
盧昭儀愈發惶恐,雙手緊張地攥了起來,“你……”
意遠靠到她身邊,輕聲道,“原來姐姐的心思從來都不在皇身,難怪你淡泊如水,從不在意恩寵。”
“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居然真的被她給猜了,意遠嘆氣道,“姐姐,你望着那玉簪的眼神,永遠都是眷眷款實。那玉簪,應當是你心人送給你的吧。”
盧玉顏藏了這樣久的心事被別人猜,臉色瞬間死寂如灰。
“意遠,你真是個心細的姑娘。你說的對,我的情郎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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