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佑的臉唰一下變的通紅,結結巴巴地想解釋,卻瞞不住自己的私心——他很早之前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了。!

    雨珉撲哧笑了,欠身致禮道:“多謝王爺收留,這大概也算不得孤男寡女…”

    弘佑聽她這樣說,頓時來了精神,眼燃起希望的火花,伸出手請她朝王府大門的方向而去,“寧姑娘,請。”

    雨珉往肩挎了挎自己的包袱,舉步朝前走去。

    王爺帶了一個姑娘回來的事情很快傳遍了睿王府,府年輕貌美的丫鬟都搶着一睹那位姑娘的芳容。畢竟弘佑在這之前對男女情愛一竅不通,她們想盡辦法接近這位風度翩翩、天生貴胄的親王,都被他忽略了。

    弘佑安排雨珉住在離自己最近的臥房,讓她稍微休整片刻,便請她到府景色最雅緻的水榭用晚膳。

    “前兩天金陵剛下了雨,暑氣全消。這時候正是涼快,可以在這水榭露天用膳,再過些日子不行了。”弘佑望着清澈見底的府小湖道。

    雨珉點頭,湊近些小聲問,“王爺這樣盛情款待我,是不是不合規矩啊。”

    弘佑連忙搖頭,“怎麼不合規矩了?你真是在宮裏呆的太久了,我這睿王府哪兒有那麼多規矩。”

    雨珉垂頭淺笑,恰在此時,丫鬟們將晚膳餐食端了來。她瞄了一眼,盡是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倒真符合她的胃口,看來面前坐的這個男人還挺會用心思的。

    “多謝王爺。”

    弘佑輕咳一聲,側過羞紅的半張臉,“不必言謝,快些用膳吧。”

    開始用飯後,兩個人終於不用像剛纔那樣尷尬地說話,雨珉瞬間覺得心底的弦鬆了半分。

    但是老天偏偏不遂她的心願,註定不會讓她順利喫完這頓飯。

    剛開始動銀箸,有家奴悄聲進來稟報:“王爺,暢春園環姑姑來給您送糕點了。”

    弘佑在心底埋怨了蕊環千萬遍,她怎麼這個時候來給自己送糕點,可真會挑時候。

    “請姑姑進來。”他瞅了眼疑惑不解的雨珉,解釋說:“是將我從小照顧到大的姑姑,孃的侍婢。”

    雨珉捂了下額頭,無聲點了點頭。

    蕊環疾步跟着引路的家奴朝水榭走來,看到弘佑時喜眉梢,高興喊道:“我的哥兒,今兒做了桂花糕,特意給你送些過來……”她不經意向弘佑對面掃了一眼,便看到了雨珉,“這…這位是…”

    弘佑噌站了起來,“環姑姑,我的一箇舊識,寧姑娘。”

    蕊環狐疑地皺眉,“你的舊識?”

    這位小爺從小在金陵城長大,除了膩歪在爹孃膝下,是跟弘霖廝混,跑到哪裏去結什麼舊識?何況,這舊識還是位姑娘。

    雨珉欠身道:“見過姑姑,小女寧氏。”

    氣氛一時有些僵,弘佑將蕊環手的竹籃抱了過來,滿臉堆笑地和她小聲說:“姑姑,我和寧姑娘還要用晚膳呢。你回去給娘說,明兒我去看她。”

    這開始趕人了,果然有貓膩。蕊環又打量了雨珉一眼,笑着說了句,“姑娘好生用膳,我還有事,先走了。”

    雨珉微微頷首,“姑姑慢走。”

    弘佑裝模作樣地送了蕊環幾步,他心裏暗暗發虛,爲什麼剛請看對眼的姑娘吃了頓飯被撞見了。這下好了,環姑姑回到暢春園,肯定把底給爹孃兜了。

    那兩隻老油條一摻和進來,沒準會壞了他的好事!

    ——

    秋風涼爽,夾雜着若有似無的果香,侵襲進人的嗅覺。

    太皇躺在葡萄樹下的藤木躺椅,悠哉滋潤地哼着小調子。太后一邊剝着葡萄喫,一邊研究昨兒的棋局。兩個人靜靜處着,整個世界都如此和諧。

    蕊環去給弘佑送桂花糕也是順路,本來她此可以回自己的宅子的。但既然看到了王府的一幕,她怎麼都得立刻趕回暢春園給二老透個消息。

    “夫人!夫人!”

    太后向樹架外望去,看不太清急忙趕過來的人是誰,遂問身邊的丫頭道:“是誰?”

    “夫人,是環姑姑。”

    太皇睜了下眼皮,與太后對視一眼。隨後,太后揚聲問道,“蕊環?你怎麼又回來了?”

    蕊環氣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說,“奴婢有個消息得馬告訴夫人。”

    太后滿臉莫名其妙,“什麼消息啊?”

    蕊環深吸一口氣,然後道:“小爺帶姑娘回王府了!”

    “什麼?!”太皇噌一聲坐了起來,顯然不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

    蕊環又重複一遍,“弘佑帶了姑娘回自己府裏了。”

    太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待回過神來,眼裏竟然冒了幾滴淚。她擡手擦了去,抓着蕊環的衣襟問:“快說說,那姑娘是誰,長的什麼模樣?這個臭小子啊!總算是開竅了!”

    “奴婢覺得那姑娘看着是個大家閨秀,跟咱們小爺般配着呢。夫人要是想見,讓小爺帶過來見一見不成了?”

    “等等!”太皇突然發話,“先不着急,你這才撞見一次,殊不知弘佑對那丫頭什麼感情呢。把虛實探聽清楚了再行動,省得白高興一場。”

    太后踢了下他的腳踝,“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年輕時一肚子花花腸子!我兒子我清楚,只要是他主動帶回府裏的,保準沒問題!”

    “……”

    “明兒該他來請安了,我問問他!”

    這一夜,太后幾乎沒怎麼睡着。

    弘佑的心性全然不像他親爹,太皇當年那是乾柴烈火般的追求,對女人那是軟硬兼施。弘佑似乎天生對男女情愛不感興趣,從小被皇城和暢春園裏的丫頭追着跑,連頭都不敢回,更別提跟女孩兒說話。

    今年選妃還是被強摁着選的,但聽說將側妃娶進門後,一次也沒有過同房。對於這個寶貝兒子,太皇和太后也是最沒辦法。

    弘佑看着面前端坐的爹孃,心虛地行了個禮,“兒子給爹孃請安。”

    太后慈愛地把他拉到身邊,和顏問道:“弘佑,那件事……是我問你,還是你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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