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據陸餘所知道的,這種血鼠應該是一種冬眠性動物,爲何在這樣的寒冬之際,會出現這種大規模的遷移?
歐陽彷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陸餘還打算再問,卻見李青逵帶着蘇朽兒也是來到了這裏。
連長老都召集了過來,看來這一次的獸潮規模絕對不小了!
“咚!”
執法閣外的嘈雜被一道悠揚而古樸的鐘聲壓下去了,衆人擡頭望去,只見雲霧山山頂之處,一抹虹光急速掠來!
從山頂到執法閣,那虹光僅僅只用了不到十息的時間,便是在執法閣之頂化作了一個白髮如雪的老人。
這老人身材等,一身祥雲白袍,仙風道骨,雖然容貌盡顯滄桑,然而卻是目光炯炯,氣場強烈!
這老人云霧山弟子們似乎多數不認識,直到有長老高呼一聲,這才令得滿場震驚!
“弟子見過大長老!”
大長老,如今這雲霧山地位最高之人,玄通境後期修爲,差一步入丹玄境,據說如今年齡已經高達一百八十餘歲!。
這雲霧山雖然傳聞有丹玄境老祖,但其實不僅是普通弟子,連長老們都是不知究竟是否真實,畢竟也有可能是爲了穩定人心而編傳出來的謊言。
知道了老人的身份,執法閣外的弟子們跟着大喊一聲“弟子見過大長老”,這些人個個都是修士,一時間喊聲衝破雲霄,響徹了整座雲霧山。
大長老伸手壓下了躁動,他目光掃過下方衆弟子,聲音渾厚有力,依然氣十足。
“二十七年前,雲霧山曾經歷過一波獸潮的入侵,如今我們仍沒有從那場災難緩過氣來,而第二次獸潮,卻是已然來臨。”
此話一出,那早在弟子們心蓄勢待發的絕望瞬間將他們攻陷,如今的雲霧山,若再被獸潮摧殘一次,還能否完整?即使還能完整,他們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他們要死多少的人?
有弟子崩潰了,直接坐倒在地,有人大哭,有人大喊,場面瞬時間變得極爲混亂起來。
彷彿早已經預見了這種情況,執法閣之頂的老人面色不改,只見他毫不猶豫祭出了一口銅鐘,以靈氣擊打敲響,鐘聲傳開。
這鐘聲似乎有着特殊的能力,三聲之後,竟是令得那些崩潰的弟子又重新鎮靜了下來,不再有人吵鬧,都齊刷刷朝方看去,只是他們的眼神,卻已經變得空白而無神,猶如一具具傀儡……
有的長老面露悲哀之色,可事到如今,再沒有這更好的辦法,這些內心脆弱之人,若不用‘攝魂鍾’控制,如此危及關頭,不但無法幫助雲霧山度難,反而還要成爲累贅。
用攝魂鍾控制了一部分弟子之後,大長老再度出聲,“雲霧山,孤立於這死域之,數百年來勉強維持生存,這座山是我們的根基,是我們的家園,若沒了這座山,那我們什麼都不是,我們只會成爲惡靈們腹的食物,成爲屍體,成爲白骨,最終消散於這天地之間!”
退無可退,多麼殘忍的四個字,但同時,這些沒有被攝魂鍾控制的弟子,他們心最後的一點熱血也是被這四個字點燃,沒有退路,那唯有死戰!
“這是一場屠殺的盛宴,陸師弟,你害怕嗎?”
歐陽彷的嘴角微微揚起,陸餘發現他的身體竟然在輕微地顫抖,而再看他的眼神,這種顫抖明顯不是害怕,而是興奮難當。
陸餘前世也見過不少像他這樣享受戰鬥甚至爲之癡狂的人,這種人一旦被戰意與鮮血矇住了眼睛,死亡二字對於他們無法再構成威脅,他們戰力的極限會因此攀升,這是狂戰士,也是所有黑巫師最喜歡的東西,這種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是一旦被使用了黑巫師,那麼黑巫師們十分容易便能夠將他們操控,讓他們成爲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歐陽彷的眼睛看了過來,看到的是即使在這種情況之下也依然毫無波瀾的一張臉,這讓歐陽彷心不由得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那是這傢伙究竟還是不是一個人類?既不害怕也不興奮,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讓人好他的大腦之內究竟在想些什麼。
“陸師弟,你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其實不瞞你說,我在這雲霧山沒有一個朋友,而今天之後,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明天的太陽,爲了少一個人生遺憾,你來做我歐陽彷的朋友,如何?”歐陽彷出聲說道,而在說出這一句話之後,他突然又覺得自己十分之莫名其妙,像他這種人哪裏需要什麼朋友,他應該需要的,是殺意與鮮血!
這傢伙也是真性情,而對於陸餘而言,前世今生,他又何嘗有過一個朋友,這是個不錯的邀請,他朝歐陽彷伸出手來。
“好傢伙!”歐陽彷一愣,而後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他伸手一掌重重拍去,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作爲我歐陽彷人生第一個朋友,陸師弟你放心,怎麼着我也不會讓你死在我的前面!”
陸餘能夠感覺得到這傢伙心的激動,這是所謂的友情?
可他們之間並沒有過深的交往,甚至在歐陽彷說出最後那一句話時,陸餘的心還感到了一種愧疚感,因爲他似乎沒有跟歐陽彷一樣,將這‘朋友’二字看得如此之重……
他在心自嘲一笑,果然還是個麻木不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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