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荷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不由撲哧一笑,一指點在君卿華腦門上,也煞有介事的歪了歪腦袋,拱手道:“是,遵命”
兩人相視一笑,兩人心中溫和如百花盛開。
半柱香之後,一道白衣飄飄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飄出馬車,連帶着雪殺和雪楓,項天和赫連滄海,同時消失,一行五人,如同曇花一現般,化作流星,飛向遠方天際。
而不久之後,嵐竹奉命端着茶水進入驕子,午飯,皇帝皇后的飯食是端到馬車裏喫的,晚上,衆人安營紮寨,皇帝皇后仍然睡在轎子裏。
往遼州的路上,道路綿延,皇帝車駕,五十萬兵馬愣是走了七天,才走到遼州縣城,也就是曾經的遼雲帝都。
孔廉生用一天一夜便完成的路,五十萬大軍,直走了七天。
這天中午,碧空如洗,烈日炎炎,光芒四射,滿成金黃,遼州縣城東城門大開,李江春帶領遼州大小官員,站在城外迎候,他們從天亮便開始等候,直到現在,遙遙望着那空無一人的官道,等候的甚是焦急。
“報”一騎快馬來到揚鞭而來,口中喊着:“報,皇帝車駕據此不到一百米”
“好好好,太好了”李江春興奮感慨,他身後的衆官員,也擦汗歡呼不已。
“既然站着也是站着,不如迎出去,候着,以示誠心”說着,他撩起袍子,大袖一揮,踏步往前走去。
衆人一愣,隨即連連苦澀搖頭,最終還是跟了上去,可卻是叫苦不迭,艱難前行。
這些從來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平日裏太陽都沒曬過,今日曬了這麼長時間,等了這麼長時間,又要走怎麼長時間,他們哪裏吃得了這個苦,痛苦不堪,卻不敢有什麼異議。
終於,半個時辰之後,雄赳赳氣昂昂的皇帝車駕與五十萬大軍,與李江春率領的氣息奄奄,狼狽不堪的衆官員相遇了。
雲錚喝令大軍停下,車駕也停下來,衆官員們則是擦汗的擦汗,揉腿的揉腿,正衣冠的正衣冠,狼狽不已,倒是從城裏跟出來的衆百姓,倒是興奮不已。
馬車簾子掀開,一身龍袍,頭戴玉冠,丰神俊朗的靜荷,從馬車裏出來,一身皇后裝束的嵐竹也從馬車裏出來,李江春看到皇帝皇后,頓時大喜,帶領衆人,雙膝跪地,五體投地唱諾道:“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卿平身”靜荷擡起手,揚聲道。
“些皇上”衆卿謝過了,站起身來,恭敬垂手而立。
靜荷環顧四周,見衆人面容憔悴,神情萎靡,不由微微一笑,儒雅而又清潤的男聲在衆人耳邊響起:“觀衆卿甚是疲勞,想必是等候多時了,朕初來遼州,感激衆卿迎候之情,都請先回去吧,歇息一日,晚上,朕親自設宴,與衆卿同樂”
“謝陛下”在李江春的帶領下,衆人同時道謝。
靜荷看到李江春,不由一笑,李江春迴應靜荷的笑,他上前幾步,恭敬道:“皇上請隨臣移駕舊宮,臣已經準備好了房間,供皇上與娘娘休息”
李江春驚呼,靜荷則是淡然轉身,揮手,瞬間,佈下一個淺藍色的結界,將那夾雜着破空之聲的冷箭,阻擋在結界之外。
那冷箭就這麼懸浮在結界之外,李江春長吁一口氣,他倒是忘了他們的皇帝乃是絕頂高手,轉身,看向冷箭來的方向,卻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
在場衆臣順着李江春的目光,看着那黑衣黑髮,一身黑袍,手握弓箭,滿目仇恨,具是一驚。
靜荷輕輕一揮,撤去結界,伸手輕輕握住冷箭,看着箭頭上那幽冷湛藍的光芒,展顏一笑,笑容清潤高雅,她看着那人,笑道:“原來是流王爺”
“流王爺就是那個先皇和賢妃最寵愛的皇子流王爺”
“他不是跑了嗎”
“我聽說他是賢妃跟別的男人的私生子,並不是先皇流家血脈。”
“是啊是啊,我還聽說,是禁軍統領那什麼將軍的兒子呢”
“對啊對啊,叫什麼來着,還被掛在城頭上一天一夜,我的個娘啊,我可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陣勢”
“香豔,香豔啊,賢妃娘娘不愧是賢妃娘娘,就是漂亮”
“哎,可惜,若當初他不走,我們遼雲,還有以掙之力,可惜,叛徒,叛徒”
衆臣們和百姓們議論紛紛,咬牙切齒道,怒其不幸恨其不爭。
聽着耳邊嘈雜的議論聲,流王爺皺眉,良久,他道:“都閉嘴軒轅皇帝,當初在離越,你們夫妻假情假意救我,爲的就是今日奪取遼雲國土嗎”
那憤然的聲音,怒不可遏,比那天邊的太陽都要炙熱。
靜荷笑了,那塗了毒的冷箭,在她手裏化爲齏粉,緩緩落地,而後,她拍拍手,笑道:“流王爺想多了,朕當初尚在西都,哪裏有那未卜先知之靈,再者,當年那一劍,又不是朕射的,流王爺何苦用這冷箭報復與朕可是有些忘恩負義了”
“是嗎,若不是你提早策劃,我遼雲與奉月,又如何會傾覆如此之快”推開衆人,緩緩上前,流王爺孤身一人,走上前來,目光銳利的與靜荷相對。
“朕不想給你解釋什麼,只是,朕聽說你並非遼雲先皇所生,就算這遼雲覆滅,與你又有何干”靜荷淡然一笑,傲然道,隨即又道:“流王爺,事已至此,你還想要什麼,看在曾經朋友一場的份兒上,有什麼要求,朕或許可以滿足”
“”流王爺沉默,良久,目光銳利的逼視靜荷,又柔和的看了一眼站在靜荷旁邊,似是受驚了般的嵐竹,眼中劃過一抹歉然,然而,這歉然一閃而逝,又仇視的盯着靜荷,狠狠道:“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