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中那年輕男子看着白衣男子晦暗的眼神,不由問道:“不知這位兄臺的腳,是什麼緣故,在下認識一位醫術高明的人,若非痼疾,想必還有一絲希望的”
這年輕男子聽了這白衣男子的話,心中對這書生着實生出一些好感,甚是欣賞這位書生的眼界和敢說敢做的大膽果決,若是因爲這殘疾而導致一生屈才,豈不是太過委屈。
那白衣男子聽到年輕男子的話,先是眼睛一亮,隨即有暗淡下去,他搖搖頭道:“雖不是痼疾,但卻是傷筋動骨,已經找大夫看過了,就算治好,也會留下明顯殘疾,不似正常人那般身體矯健”
“那麼是新傷嗎”年輕男子聽到白衣男子的話,不由問道,他對自己心中那位名醫很有信心,雖然聽到白衣男子已經說明已經不能完全治好,他還是不願意放棄。
“是的”白衣男子點點頭,道:“前些日子,大約十天前吧,明珠城遭逢大難,城中所有人都難以倖免,小生家中更是難以避免,戰亂中,街道着火,小生爲了救一個孩子,被欄杆砸中腳踝,以至於腳踝錯位,又因城中突逢大變,難以尋找大夫,耽擱三四天,卻已錯過了最佳時機,以至於留下殘疾”
說道這裏,他搖頭苦笑,隨即眼中隱隱有興許淚光,右手錘了兩下膝蓋,颯然一笑道:“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命數吧”
他說道這裏,衆人突然想起這大題中的第一題,命數,農夫的命數,何嘗不是他們的命數,就算當今皇帝能改變未來,可是經歷過的,始終都不會改變,命運,依舊是殘酷的。
精明男子見衆人突然低沉的情緒,不由笑了笑,個人命數,就算你在高的眼界,再深的學問,也依舊是半點不由人。
“還是可以試試的”年輕男子仍舊不放棄的說道。
“多謝兄臺,小生先在此謝過了,若是兄臺常住於此,日後可到小生家中坐坐,小生現在身無長物,也只能抄書練字,另謀出路了”苦澀一笑,白衣男子心中很是感激,朝年輕男子抱拳。
年輕男子知道這書生心中沒有信心,或者說經過這些日他已經死心,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認真看了這書生幾眼,幾下這人的相貌,他受傷十日,恐怕傷口還在作痛,卻強忍着來到此處,想必這裏離他家不遠,如此人才,他一定告訴皇后,請皇后出手診治。
就在這時,那最初與胖子爭吵切威脅胖子的白淨少年,突然站起身來,從他的桌子旁走出,與他一桌的,還有一個俊俏的小斯和一個粗壯的漢子,見他站起身來,這兩人也站起來,卻被那白淨少年伸手阻止,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坐下。
白淨少年目光看着那白衣書生,徑直朝他走去,然而,卻在快到那一行八人的位置頓住,轉而走到那一行八人面前來,而後,在那八人面面相覷之時,少年朝那年輕男子拱拱手,彎腰行禮道:“學生何靜箜見過賈俊院士”
“你怎麼在這裏”年輕男子一臉鬱悶的問道。
“初來乍到,出來逛逛,聽聽書,聽聽曲,聽聽故事沒想到竟能遇到賈俊院士”
這白淨少年,正是易容之後的靜荷,經過一天的考覈,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死了一般的腦細胞,又聽說今日的明珠城很是熱鬧,便出來逛逛,逛了一個多時辰,便在這裏歇歇腳,卻沒想到,街巷中流傳的都是今日考覈的消息,還遇到熟人。
不過,這八個人中,出來賈俊院士之外,其他的,她一個人都不認識。
“何靜箜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精明男子和這一行七人,都皺了皺眉頭,看着眼前這個長相略顯平庸,白淨青澀的少年。
“這個少年,你認識啊”灰白鬍子的老者,上下打量一下靜荷,問賈俊院士道。
賈俊院士點點頭道:“認識”說着他站起身來,站在靜荷身旁,介紹道:“這位是在下在梅山書院的學生,這裏不便多說,日後在下會仔細給各位介紹”
說着,他手指在七位身上一掃而過,向靜荷介紹道:“這幾位是本院士奉命爲你請來的援軍”他小心的掃了一週,隨即小聲道:“明州的飽學之士,且是告老還鄉的前輩,日後就是這遼州的肱骨。”
“奉命”靜荷皺眉,疑惑的看着賈俊。
賈俊院士挑眉,神祕的笑了笑,靜荷頓時瞭然,還能奉誰的命,君卿華的唄。
“先不說這些了,學生去給那位書生看看”靜荷朝其他七人拱拱手,微微一笑,往那猶自沉浸在悲傷中的書生走去。
此時在場衆人已經開始在大聲的討論着這三道題的玄妙,以及皇帝的用心,唯獨那白衣書生,自顧自憐,將所有的悲愁,就着這一杯茶,飲下。
靜荷走到他面前,朝他笑了笑道:“這位兄臺,在下乃是遊方大夫,略通醫術,不知可否讓在下爲您把一下脈象,說不定在下會有方法呢”
“你”放下茶盅,白衣男子看了靜荷那白淨年少的臉,臉上盡是疑惑與不信,而後漸漸生氣一抹微怒,這少年怕不是消遣他。
“沒錯,別看在下年少,在下也是有真本事的”謙和的笑了笑,少年眼中有一股令人不自主變想要相信的自信,白衣男子遲疑。
“這位小哥,你就試試吧,我這個學生,什麼本事沒有,唯獨醫術世間少有”賈俊院士見靜荷受阻,不由揚聲說道。
他聲音很大,頓時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過去,衆人的目光紛紛投注到靜荷與那白衣書生面前。